的嘴唇。原來是他母親。那個被我們殘忍趾υ┧賴吶�耍��貋硌}仇了。
我把臉埋在雙手中,頭痛欲裂。
隔天,被挖出來的收納屍首的盒子被放在祭臺前。死去的人的屍體骨頭被排放在盒子旁邊。
子時,朔月。盒子上的符咒被撕去,大風吹過,我睜開眼抬頭,百鬼夜行。而盒子裡的屍首居然沒有一絲腐爛的痕跡。屍首被取出,道士將它們和在一起,屍體迅速化作一堆白骨。這時候,站在我身邊的母親慘叫一聲,後退了好幾步昏了過去。
等儀式結束母親再醒過來的時候,她瘋了。
幾天後我筋疲力盡的來到槐序宮,看見散亂著頭髮,裹著白色單衣的湯子青失魂落魄的蜷縮在寢宮的角落裡。我走過去看著他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又紅又腫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我劇烈的搖晃著他,控制不住的大吼:“怎麼你也這樣!為什麼你也這樣……”
湯子青看著我,眼淚流下來,大滴大滴落在我拉扯他衣襟的手上,很燙很燙。他像是失去靈魂一樣,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問我:
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這麼做……
他什麼都知道了。
#旁白#長生九年初春,一度令皇城陷入恐慌的斷頭案結案。皇太后安氏在發瘋後第七個月猝死。
七卷結
☆、卷八
#賀田朔視角#
“嘖,怎麼傷成這個樣子?”滿谷幫我把箭拔出來,疼得我眼前發黑。“先這樣處理,回去再仔細清洗了。”我咬著牙點點頭。
“殿下,你可注意不要咬著舌頭了。”我板著臉看他一眼,他扯扯嘴角。
皇城前一段時間被湯氏的冤魂侵襲的事很快傳到了北方,接二連三的進攻讓人每天都不得消停。這時候不禁也要佩服起我自己向朝廷要兵要糧的先知力了。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令我心煩意亂還是有關哥哥的事情。儘管我答應了他,但我仍舊很迷茫。滿谷對我說如果他不是太監那他大可自己取而代之,而不是向我這個毛還沒有長齊的小孩子提出這樣離經叛道的荒唐請求。其實我真的知道是哥哥一直在騙我。他無法掩飾的身體上的變化,出賣了不斷想掩飾真實的自己,可就算如此,我也要同樣和他做著自欺欺人的事情。
從來讀不懂他要我做的事,看不懂他的眼神,聽不懂他說的話。最後我發現我,甚至當今皇上,看到的都不是湯子青,而是一個曾經存在的人。所以湯子青就這樣理所當然的成為了代替品,他自己的代替品。
他放下尊嚴,放下一切究竟為的是什麼呢?
在我入主皇城之前,甚至在我真正長大之前我都沒有想明白。我猜是一個卑微的心願,就像我現在只是為了完成他的願望而迎接充滿欺騙的每一天,就像還有一個人將來會為了一句離別而等上百年。
莽莽蒼蒼的北地,浩浩蕩蕩的宇宙。人真是若子蟻,哪怕是在白原放聲狂呼,也依舊是渺小得如同芥子。所以所欲所求也那麼卑微,所以所思所想也那麼狹隘。
我再一次帶著敵軍的旌旗凱旋。在城門前焚燬的旌旗化作灰燼,旋舞著升空。
夏季,又一次來了。
#陸山安視角#
皇城在一年的混亂後安靜下來,一切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平和樣子。人的傷疤似的,結了痂,落了,也就好了。皇上最近很憔悴,皇太后西歸不久,宮裡面死氣一片。皇上今日沒有早朝,群臣們站在空蕩蕩的大殿裡小聲地議論著近來發生的事情。其中有大臣說起北城王近日抗擊外敵連戰連勝,之前向朝廷請要軍資真是有先見之明。
去年年末之際我才去過北地。自然也是見到了北城王—— 一個十六歲的孩子,還有些任性的淘氣。邊陲之地竟有大都的繁華令人歎為觀止,北城王將我們這些大臣們款待得很好。九太歲無論怎麼來說都是北城王的兄長,北城王對他自然是親愛有加。
就算是傳聞但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九太歲和皇上之間那層微妙的關係讓人猜不到九太歲真正的想法。待他如此親近的小殿下和高高在上施捨般給予寵愛的皇上,在這兩者之間大概是很好做出抉擇的吧。那天早晨,我看見從大殿裡憂心忡忡走出的北城王,後面跟著滿谷將軍。
“別自欺欺人了,太監的話怎麼能信!他這樣做是要害死你!”
“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出這樣的話來,將軍!”
“我的天,他要你做什麼!”滿谷將軍壓低了嗓音,“還要我好好幫你……他是發燒燒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