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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東西和以前,全部都不一樣了。我看著他,看不清他眼睛裡的東西。他的眼睛黑成一片夜,空曠得要把人吞噬。支援著我每一天睜開雙眼的理由,支援著我每一天都拿起劍的理由,都快要被哥哥摧毀了。

當上了皇帝,哥哥還會留在那個令人不開心的地方麼,如果離開了,我又該怎麼辦呢,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麼?我沉默得就快要消失。而我又該怎麼拒絕我仰慕的人的要求呢?我支支吾吾的答應著。緊張地看了他一眼。

哥哥居然苦笑著,嘴角勾起,弧度微小。

“茫兒。”我點點頭。我聽著他叫我,眼圈發熱,我知道我現在一定滿臉通紅。

“對不起。”我的眼淚掉下來,哥哥你為什麼要道歉呢,因為這樣,就真的變成了你的過錯了。其實在幾十年後,我回顧我的一生時發現,我從來沒有對哥哥說過對不起,一次也沒有。但這並不代表我什麼都沒有做錯,相反,是我全都做錯了。大概是我從來沒有真正考慮過他的感受,自私的以為他是同我所想的那樣,而沒有意識到,那樣的哥哥不過是活在我的夢裡,真正的那個人,沒有人與他相處過。但是在此時,我只是怪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質問他,你還記得八年前的約定麼,還是說那只是一個我自己心甘情願的笑話。

#賀田長天視角#

“幽魂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我坐在床榻上看他把衣服一件件穿好。那節頭髮被剪了下來,裝進了盒子裡,由他仔細收好。我看看天,暗的真快,陽光已經消失,雲層厚厚的補上來。

“是的。長天你真的沒事吧?”他偏著頭問我。

“被灼傷了,鄭說的是鬼。她碰不到我。”我想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真龍天子。”他笑著說。

“你信?”我也笑了起來。

“那鬼長得什麼樣子?”他半開玩笑地說,可是他話音剛落我就僵在一旁。因為那個幽魂就浮在他的身後。他有感應的偏回腦袋,正對上那張腐爛的臉。幽魂伸出雙手精準的握住他的脖子。他痛苦的企圖拉開幽魂的雙手,無奈沒有一絲力氣,他跪在地上。幽魂的手被灼傷,腐肉一塊塊化為灰燼,接著是白骨,被燒焦成黑色。湯子青沒有喊叫,反而是倏地放開了手。

“子青!”我從床上跌下來,衝向他。寢宮的門也被開啟,下人跌跌撞撞的進來,又尖叫著退出去。可是一陣藍光劍一般穿刺進來後,幽魂放開了湯子青。湯子青倒在地上,脖頸被灼出兩塊傷疤。幽魂驚慌地大叫著,發出的呻吟就像被拉開的舊鐵門,尖銳得刺耳。可是幽魂一轉身卻碰在了看不見的牆壁上。一個道士打扮的人走進來,一揮長劍將幽魂斬成兩半。

“長天!”娘急匆匆地跑進來,摟住我,“母親以為你不見了。”然後母親看了看湯子青,厭惡的皺了皺眉,把我的衣衫拉好,遮住那被湯子青吻出的紅斑。

道士對我說:“請皇上放心,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裡面,藥敷即可。”

後來我隨著母親回去,沒有等他醒來。

#啞娘視角#

我把藥敷在湯大人的傷口上,他皺著眉,沒有絲毫要醒過來的痕跡。那個道長讓我們把咒符貼在廊柱上,門上,然後跟著皇太后皇上離開了。小喜貴熬了粥,放在一旁。我們都在等湯大人醒過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發現我的生活完完全全被捆綁在了這個空曠的槐序宮中。我不知道我離開了它以後可以做什麼,我更不敢想想我會有一天離開它。這裡住了一個人,這裡會曾經住了一個人,他會處理事務到很晚,而我會幫他掌燈;他會在雨天去看一口水井,我會幫他持傘;他會在晴朗的日子裡撫琴,我會坐在遠遠的地方仔細地聽。我想小喜貴也是,那個憨憨傻傻的男人。可是他只喝這個男人做的粥,他出門的時候總會叫上這個男人,他會在這個男人說笑話的時候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曾有一次聽小喜貴談起,他第一來到槐序宮的時候,湯大人還不是太監。從他的話裡我想像著那個儒雅又冷漠的挺拔男子,竟然和眼前這個彷彿隨時都會消失的湯子青判若兩人。我猜想,若他還是一個完整的人,他必定是不會讓人能夠忽視他散發出的光芒。

湯大人睜開眼睛,看見了門上貼的符紙。

“拆掉。”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拆掉吧。”

我拼命朝他搖頭,他撐著坐起來,下床。我扯住他的袖子,“放手。”見我不聽,他不再理會我,固執的拉扯我向前走去。我幾乎要哭出來,喉嚨裡發出嗚咽聲。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