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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對於里亞士王來講,這個意外到來的弟弟真像是心頭的毒瘤。父親威利特王那漫長的一生裡曾經有過數不清的情婦,從沒有哪個對里亞士王造成過威脅,以至於他心安理得地認為自己理所當然是這個王國的唯一主人。可是威利特王晚年迷上了一個出身低微的女人,某位伯爵夫人的侍女,不是愛她一兩天就算,而是鐵了心娶她做了妻子,讓里亞士王覺得自己的父親大概發了瘋。那個聽到風聲就會受驚嚇的瘦小女人莫名其妙地成了王國的女主人,被人們尊稱為王后瑪格麗特,不但如此,還迅速地懷了孕,生下了一個男孩。這位年幼而衰弱的王后,就像要驗證冷眼旁觀者們的惡毒詛咒一般,產後纏綿病榻,沒多久就一命嗚呼。如果這個男孩也跟他的母親一樣體弱,早早夭折,里亞士王就能非常順利且輕鬆地擺脫這場尷尬的人生鬧劇。偏偏他沒有繼承母親的虛弱體質,而是像父兄一樣身強體健,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威利特王寵愛這個幼子近乎偏執,總讓里亞士王心生不快。這個弟弟是王國名義上的也是實質上第二順位繼承人,時時刻刻威脅著里亞士王的地位。幸虧他長到四歲的時候,威利特王就受到了上帝的召喚。里亞士不能合理合法地殺死自己的親弟弟,不過可以給他一個公爵的封號,把他趕到遙遠的西北方,從此眼不見心不煩。

如果要設身處地地去猜測公爵塞斯的心態,那麼這人生也未免太憋屈。他註定了是國王的兒子,也註定了要被遺棄在陰暗的角落。然而他本人倒從未明顯流露出這方面的情緒,也很少會走出自己的領地,於是外人就難揣測他是心懷惡意。

親生母親給他帶來的不僅是身份上的不甚光彩之處,而且還有外貌上的惱人特徵。不論到了哪個年代,王國上上下下,不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對金髮保持著一種古老的厭憎。那種厭憎來源於海盜橫行的年代,東面的海上,以海盜為謀生方式的野蠻民族,大多都是金髮,以至於到了現在,海盜民族早已銷聲匿跡,人們還是認為金髮是野蠻與惡運的象徵。王室血統的後裔,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是金髮的,大王子安德雷卡是純黑的頭髮,小王子埃爾弗跟里亞士王本人都是棕色頭髮。就連王后瑪格麗特,也是一頭淺亞麻色的頭髮。只有公爵塞斯,滿頭囂張的金髮,就像太陽那麼耀眼,簡直就是妖孽的化身。

(金髮什麼的,是我臨時胡謅的,沒有特別的意思,來自百度的時候看到的一個蘇格蘭舊習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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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歸結到公爵塞斯自己,倒並沒有感覺到特別多的對於人生的憤懣或者厭煩的情緒,也許是因為他具有頑強的心靈,也許是因為他的確是個天生的貴族。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孤兒,他一早相繼失去了母親和父親,血緣最近的哥哥把自己放逐到一個荒僻的地方,不要說承認自己關照自己了,如果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巴不得立刻殺掉自己,寧早勿遲。而他只是冷靜地審視著生命的軌跡,揣摩著上帝的意圖,與其無病呻吟怨天尤人,不如儘量活得清醒一些。如果不能得到到王國繼承人的尊榮,不如在最大程度上享受一個公爵在自己領地上的所有特權;如果沒有關愛自己也被自己關愛的親人,不如主動去搜尋各種與自己有共同利益的盟友。人生就是這樣,不是非要怎麼樣就不行,而是可以有更加豐富得多的內含。如果上帝關上了一扇門,一定會在另一個方向開啟一扇窗。如果一條必經的人生之路被人切斷,那麼大可去走另外一條,路上的風景也許並不會變得更糟。

對於各種無可改變的事,他的心裡沒有任何的波瀾,真的沒有。他的哥哥里亞士王專橫地剝奪了他進出伊蘇呂堡的自由,他不想表現得那麼遺憾,大多時候,都不會跑去自討沒趣。不過這一次,情況略有不同。

上一次里亞士王與王后伊斯塔的結婚週年慶典之後,伊蘇呂堡已經很多年沒有舉行過正式而又隆重的慶典。這一次大王子安德雷卡滿十八歲的生日,大肆慶祝是理所應當,而自己這個血緣最近的叔叔前去祝賀也是理所應當。如果人們都要刻意遺忘自己,那麼提醒一下他們自己的存在,也是勢在必行。

所做的,不是自己想做之事,而是自己應做之事,這是公爵塞斯奉行的人生信條之一。話雖如此,這個旅程也未免太無聊一些。機械地出發,按部就班地行進,接下來就是毫無結果地返回,這一切讓他索然無味。在臨近伊蘇呂堡的時候收到安德雷卡的口信,要求他在達到薩克遜時前往格林菲得稍作休息,這個小變化算是對枯燥旅程的一種點綴。而在進入格林菲得的地界之後,在一片樹叢裡面遇到一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