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根本就不想再看到我?……他原本是打算這樣問的,可話到嘴邊卻變了樣,終究不敢說出來。
“怎麼會?……我是覺得,你可以去學些更好的……”莫白放下了筷子,湊近了他用衣袖拭去他臉上的淚水,可怎麼也擦不乾淨,最後索性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他,道:“九子、九子,這幾天委屈你了……是哥對不住你……哥心裡有了人了,你是知道的……但只要有哥在一天,就絕不會再讓你餓著、凍著。你在這裡,就是九少爺,就是人上人,別再提什麼下人、小二的了~”
陳九忽然拼命掙扎了起來,“他不肯見我也就罷了,為什麼你也不願見我?!我不過是想學算賬罷了……別的個我不敢想,我不敢了……這都不行麼?!~”
莫白見他這幅樣子完全就像是小孩子耍賴,不禁啞然失笑,趕緊安撫道:“好好好,學算賬就學算賬嗎~哭哭啼啼的做什麼……明天就讓賬房裡的王老先生來教你珠算可好?~”
陳九一聽又驚又急,抬頭一看卻發現莫白一臉促狹的表情才知道是上了當,不由地羞得滿面通紅,再也說不出話來……莫白見了他這番含羞帶卻的樣子,心裡禁不住一動,仍舊摟著他在他耳邊說道:“哥不是不願見你,只是有些事情,哥心裡一定得先想清楚。哥也不願意騙你、誤你,懂麼?”
“那你現在想清楚了麼……”陳九的聲音細得好比蚊子叫。
“九子,這人的心吶,根本就不會聽自己的使喚!~哥的心已經給了那人,自己都要不回來了……除此之外,哥什麼都答應你,成不?”
陳九楞了片刻,隨即反過身抱住了莫白道:“只要白哥你人在就行……”雙臂用力之大彷彿是要把對方按進自己的骨血中去一般。莫白略感吃痛,卻並沒掙脫,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他的後背。也不知過了多久,陳九才慢慢松下雙手。兩人相視一笑,恍若無事地繼續吃了起來。
從第二天起,莫白便拿了些以往的賬簿和算盤至停君小院,教授陳九珠算以及盤賬的訣竅,屋子裡整日傳出“劈劈啪啪”的算盤聲倒也好不熱鬧。陳九雖說也識些字,卻對算術一竅不通。好在日子本就清閒,陳九除了吃飯睡覺,算盤從不離身。加之莫白又教授得極為耐心仔細,耗不了多時手下這名“高徒”便有青出於藍之勢。
“白哥,這賬目雖說是對上了,但我總覺得……還是有問題!”陳九合上賬簿,用手揉了揉眼睛,眉頭緊蹙不開。
“哦?哪裡有問題?”坐在桌子對面的莫白聞言,饒有興趣地問道。問題,自然是有的,不過對方掩飾得十分巧妙而且自己手頭並沒有確鑿的證據,作為總管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B》B當做沒看到了。但陳九學習算賬時日尚短,能看透其中的奧妙的話,那當真是不容易的。
“白哥,你等等~”陳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又翻開賬簿,一手激打算盤,一手又不時地在空白的紙上添上幾筆。莫白也不催促他,只是靜坐在一旁看著,瞧他這幅模樣~還真有幾分賬房先生的架勢呢!莫白不自覺地微微翹起了嘴角。
“找到了!就是這裡!”忽然陳九扔下紙筆,興奮地站起身來。“白哥你看~這些分別是咱們府上男女人丁數目、添置衣物的花銷和食材的花銷,除非府上的人各個都是身高八尺的大漢,否則哪裡需要那麼多衣料和糧食啊……”
還沒等陳九說完,莫白就在一旁樂得直不起腰了,只是礙於不願打擊到小徒弟的信心,這才沒有大聲笑出來。“九子,‘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你不會沒聽過吧~”
“我知道啊……可這只是下人們開銷的賬簿,主子們的還沒算在裡面,這也……這也忒多了些吧……”陳九見莫白笑話自己,不由得氣惱地鼓起了腮幫子,靠在椅背上不再說話。
莫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大戶人家,誰不講究些排場?光是主子穿金戴銀,底下人一個個都穿得破破爛爛的成何體統啊?!至於是花多了還是少了,還是全憑當家人一句話~主母不發話,底下人誰不高興能多花銷些?”
“可是……”陳九似乎還想辯駁什麼,卻被莫白一把拖起,道:“這幾日光光對著個賬簿頭昏眼花的~今天白哥帶你出去走走。”
陳九到了京城後連個院子門都沒出過,此時聽莫白如此一說自是心癢難耐,可又有些忐忑不安,猶猶豫豫地問道:“白哥……我能出去麼?……”
村夫(風騷受N攻)65
莫白淡淡笑著抓了抓陳九的頭髮,道:“你是府上的客人,又不是犯人~怎麼不能出去?!這幾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