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也是一種勇氣,只怕我們都不復當年的天真,也找不回那時候的勇氣。」
蕭將軍聽著,輕輕點點頭就告退了,偌大的宮殿,晚風吹起宮燈,影影綽綽。
一生一世一雙人。
冗長的儀式結束後,英姿颯爽的將軍跨上高大的白馬,皇帝拉著他的馬韁卻沒有說話,俊美無儔的將軍只是笑著,看著時辰到了身轉身就把皇城丟在身後。
一邊的二皇子卻拉著小蕭將軍的腿,「可不許不想我啊。」
「想你做什麼,放手!不然揍你哦!」
「不許受傷,不許……」
不等二皇子說完話,雲軒小將軍已經不耐煩,一腳踹在皇子妖孽的臉上,抖抖韁繩催馬前行。
予墨揉著被踹紅的鼻尖,一臉委屈的轉身對太子哥哥,指著遠行的人影說,「他那算不算以下犯上?」
予書笑呵呵得揉揉弟弟的頭,然後點著他的鼻尖說,「你活該。」
蕭將軍看到自己的兒子一臉興奮的跟上來,時光錯位,他也曾這個跟著他的父親,期待著建功立業期待著沙場征伐,期待著回來以後趾高氣昂的在那個人面前,挺著胸脯說,「看,你的江山,我守得住。」
只是,只是被他放在心底、被他寵的有恃無恐的那個人,可以登臨絕頂,然後捧著全天下的財富送到你面前說要為你修建十里黃金做的宮殿,卻不能鬆手放開江山,共你天上地下陪你碧落黃泉。
可你終究捨不得,捨不得史書巨筆如椽,字字句句口誅筆伐他的昏庸無道,所以你只好笑著推掉十里宮殿,緊握手心的軍牌,保他的萬里江山無憂無邊社稷安穩。
你看,世事就是那樣,你明白他的掙扎,他明白你的考量,卻只能裝作什麼都不曉得,他坐在高高的殿堂上一次又一次賞賜你無上的榮耀,然後輪到你披上戎裝開始一次又一次的遠行。
若能放下一切,從此各安江湖,自由自在,多好。
那人催著馬,顛簸顛簸的走出皇城,就真的再也沒回來……
章一
「父將,剛剛聽說您舊傷又發了,這會可覺得好些了?」
撩開帥棚的簾子,蕭雲軒搓著凍得通紅的手走了進去,簫懷遠看著他的樣子笑著起身給兒子抖落披肩上的雪,「暖和起來就沒事了。冷著了吧?過來烤火。」
「恩……這邊冬天真讓人冷得受不了。」蕭雲軒拉著父親一起坐下來,兩人挨著靠著,「以前在大都都不覺得,原來下雪這麼冷的。還有這裡的風,叫起來嗚嗚嗚嗚的,京城那邊都沒有這樣的聲音。」
簫懷遠搖搖頭,「這都是你過的第二個冬天了,還不能適應麼?其實那邊下雪也很冷的,只是每次下雪了你們就不出來了,都窩在家裡。要麼就去出去打雪仗堆雪人的,一直跑跑跳跳的怎麼會覺得冷。」說罷颳了下兒子的鼻子,「我說的是不是?蕭少爺。」
「恩……」蕭雲軒點點頭,然後嘆了口氣,「若是在京城……這會他肯定還窩在被窩裡沒起吧,」說完站起來,出去看了看天色,「巳時三刻了……估計還是沒人敢去喊他起床。」以前都是自己去掀他的被窩的……
蕭將軍看著兒子杵在門口,嘴巴里念念叨叨的,眼睛一直望著京城的方向──他覺得帶自己兒子來這邊是個錯誤,他看著自己的兒子但是看到的似乎又是曾經的自己,出征了,心心念唸的都是那個人──他吃的好不好?他睡得好不好?他悶了可有人陪他解悶?他懶了可有人拉他去看書習字?他是否也會想自己這樣一直念著他?
邊關、征戰,風沙蹂躪的沙柳,面目粗糙,搏擊長空的雄鷹,糾結的土地,驍勇善戰的將士,除了這些這裡什麼都沒有。這個地方太寂寞──傅青衣說過,你待在一個太安靜的地方太久,沒什麼可想的就只能想他,想著想著就魔障了,你的世界慢慢寫著都是那個人的名字,你也就再也離不開他了。
只是從小到大,三十多年過去了,說是愛慕也好說是魔障也罷,總之他養成的習慣就是這樣,成為他的利劍,為他攻無不克,成為他的盾牌,讓他堅不可摧。
可他的兒子還太小,邊疆的黃沙可以把曾經粉雕玉砌的蕭雲軒磨抵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只是他終究還是不會懂,相比這裡一望無際的荒涼,京城實在是個有太多誘惑的地方……
「啊嚏!」
「二少爺怎麼了?莫不是著涼了?」柔若無骨的身段靠過來,捧著鑲金戴玉的酒樽,雲髻高挽的美人笑盈盈地,眼波流轉顧目飛盼。
「呵呵,美酒在懷佳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