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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柳府的書房中,子卿直直跪在地上,面容嚴肅鎮靜。

一旁的柳老爺連連嘆氣:“唉,我兒快快起來,有話站起來再說。”

柳夫人連忙扶起子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子卿仍然低著頭,沉靜地問道:“請爹孃原諒孩兒不肖。孩兒真的想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誰。想知道……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唉……”柳老爺又是一聲長嘆:“原本也知道早晚躲不過這一天,只是……”

柳夫人坐在子卿旁邊,拉過子卿的手道:“原是爹孃生分了。本只是憐惜你從小孤苦伶仃的,卻沒想到待你太好,不敢打不敢罵,卻是真真生分了,讓你更加……唉……”

子卿連忙解釋道:“爹孃待子卿很好,真的很好,子卿心底從來都是感激的,沒有爹孃,我……我……”說著,竟似哽咽起來。

柳老爺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如今大了,這些事本也是瞞不住你的。夫人,去把當初的那封信拿過來吧。”

柳夫人又輕輕握了握子卿的手,起身去拿當年的一些物什。

柳老爺望著天邊的殘陽,似乎陷入了回憶,許久,才聽他緩緩地說:

“我家和原御史大夫王塵風一家乃是世交,我和他從小感情甚篤。後來他入仕做官,受了當時宰相楊廷之的賞識,從此平步青雲,做了御史大夫。而我喜好經商,走了不同的路,於是也就不常來往,只是那份情誼仍在心頭。”

“後來宰相楊廷之謀權篡位一案,牽連甚廣,王塵風被誅九族,一家老小無一倖免。就在臨刑前一個晚上,一個奶孃偷偷地把一個孩子送了過來,還有這封信。”

柳老爺從柳夫人拿來的一堆物件中抽出了一封信,交予子卿。

子卿顫抖著雙手,好不容易鋪平信紙。

只見紙上的字,蒼勁有力:

此子喚作子卿,萬望將其撫養成人。

“這是…這是…父親的筆跡麼。”子卿心潮起伏,隱忍著眼中的水光:“所以我原叫王子卿。”

柳老爺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這事兒也有蹊蹺。我和王塵風很少來往,可是逢年過節也有走動,記得他家有兩個小公子都比喬陽大些,從來不知他還有一個一歲大的孩子。而楊廷之素來高風亮節,百姓交口稱讚,根本不像會弒君奪位之人。”

“後來我託人多方打聽,無奈楊廷之一案之後,朝廷上下諱莫如深,有牽連的人都已不在,所以也無從知曉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夫人看子卿胸脯起起伏伏,知道他此時心緒不寧,便捏著他的手道:“王塵風為官清正廉明,只是權勢更迭不由人,所以也就……不過他素來深謀遠慮,想必早料到有此一劫,要保下王家最後一點血脈,所以才對外秘而不宣。你爹,你爹也是……”

子卿臉色青白,水汽迷濛了雙眼,狠狠咬牙才止住了身體不住的顫抖。

“孩兒知道了……還有……當年還有什麼東西留下嗎?”

柳夫人搖搖頭:“除了這封信,其他的就是你的襁褓,小衣之類了。”

柳老爺接道:“當年你的奶孃把你抱來,磕頭作揖讓我們收下你,千恩萬謝之後就再也沒有說什麼了。後來,後來聽說她也連同王塵風一家被處死了。”

子卿聽後,默默得點點頭,兩行清淚簌簌而落。

柳夫人和柳老爺看得一陣心疼。

落日的餘暉原本壯麗,可打在子卿的臉上,竟是那樣的落寞清冷。

子卿將那封信貼到懷裡,跌跌撞撞得出了書房。

☆、第十六章 一世為孤 (1331字)

當喬陽和喬生穿過院子時,正巧撞見了子卿跌撞著從書房出來,眼神茫然,竟似沒有看見他倆一樣,獨自往西廂房走去。

自從上次強吻事件後,子卿見了喬陽從來沒什麼好臉色,兩人相處得極為彆扭。

後來子卿經常去傾城閣聽曲看舞,比喬陽還早出晚歸,一天也見不著幾回,讓喬陽老覺著子卿在躲著他,心裡很是憋悶。

喬生和子卿相差四歲,不過子卿早慧,喬生晚熟,兩人這心理年齡就相差了一大截兒。喬生雖然覺得這段時間子卿不對勁兒,卻也琢磨不透,不過像今天這樣失神落魄的樣子卻是從來沒見過。

心下著急,就想跑過去叫住子卿問個明白。

正要動身,卻被喬陽從背後一把抓住。

喬生不解地望向喬陽,只見暮色中的喬陽靜靜地望著子卿離去的背影,說道:“讓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