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地笑笑,手腳麻利地把床給他鋪好,男子也就不說什麼,一人走到窗戶旁,把窗戶開得大大的,抱著刀倚在一旁,看著街道處處繁華的景象。
店小二鋪好床,四處擦了擦,見他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就識趣退了下去。
男子視線不變,握著刀的手卻悄悄的緊了緊。
他是個刀客。
江湖中刀劍無數,隨便一個大點兒的山頭就有十個八尺大漢能將一把刀舞得虎虎生風,哪怕是在街頭巷尾也有練家子的能表演個活人吞劍,但能同時手刃原四凶八兇兩位高手,位列江湖七兇之中的刀客卻僅此一個,再無第二家。
什麼是江湖七兇?如若這麼問,可真會讓人笑掉大牙——七兇啊七兇,一出必以人血祭之,他們若是讓你三更死,閻王都不敢留你過五更。
而清風拂過不見其人,寒氣沁心方覺命終——說的正是江湖第四凶,刀鬼秦盛。
傳說他有三頭六臂,傳說他能以風為刀,傳說他力大無窮,面目可憎,身高九尺,連陽(和諧噠)物都不止一根……
這種聽起來就十分扯淡並且極其俗套的傳言,秦盛自然是不怎麼承認的。
說起來挺冤,他自認既不是殺人如麻的嗜殺瘋子,也不是隻知練刀的練武怪物,死在他刀下的人不多,他想殺的人也很少,按照那些窮說書人的說法,祭刀的血怕是連刀刃也染不紅,他簡直就能說是活脫脫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秦盛有些犯愁。
不過就是風流病犯了,順手替個小姑娘殺了糟蹋了她們村子女人的那個魁梧男人,誰知道卻給自己惹了一身麻煩——怎麼就能是原江湖第四凶熊獅呢?
就更不要說後來趕來幫四凶的人了——怎麼就能是四凶的親弟弟,八兇魁狼呢?
不是說知道了是他們兩個便怕了不殺,只是若是提前知道了,便不會有這般憋屈的感覺。
現在的情況簡直匪夷所思。
秦盛出名了,江湖八兇一次除去了二人,而作為殺人者的他卻莫名其妙的成為了現在江湖七兇的其中一人。
曰刀鬼,曰無名刃。
秦盛兀自飲著那普通刷鍋水一般的茶,嘴裡直髮苦,心裡也不甜,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像是要把自己灌醉——直到被他叫來的小二委婉地表示加茶是要加錢的為止。
他揉揉腦袋。
那什麼見鬼的無名刃……真的就只是普通的打鐵店裡普通的一把刀而已。
☆、第二把刀
現下好了,現在江湖上全是關於他的奇怪的傳聞,秦盛不知道別的七兇是不是像他一樣煩躁,反正他的確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每時每刻,無論何地。
秦盛端著茶杯,勸說自己忽視屋頂上那細細碎碎,奇奇怪怪的聲音,然而還不等這自欺欺人說服自己,就聽一聲巨大的聲響,伴隨著一聲粗獷的慘叫,脆弱的房頂便塌了一大片下來。
房間瞬間被陽光曬透,濃重的灰塵在空氣中浮游著,樓下傳來掌櫃的呼喊夥計上來看看的聲音,巨大的煙霧中有一人踉蹌的身影和尷尬的咳嗽,秦盛抽了抽嘴角——又來了。
“刀鬼!!拿命來!!!”也不等站穩,一個強壯的身影便咳嗽著穿過濃重的灰霧,他胡亂地揮著一把大刀,“我,我才是真正的刀鬼!!”
他呼喝著,一路走著直不直曲不曲的步子衝過去,粗壯的短腿邁出了令人不敢相信的速度,然後整個人狠狠地撞在門板上。
秦盛:“……”
壯漢:“好厲害……咳咳,好厲害的刀鬼…咳咳咳!!卑鄙小人,先是用煙霧迷了我的眼,咳咳咳,咳咳,再,再殺我於無形,好厲害的算盤!!虧得老子皮厚!”
秦盛:“……放什麼屁。”
誰會稀罕算計這種貨色,難不成他的腦子裡裝滿了肌肉?
秦盛腹誹著,漢子一個激靈跳了起來,他四處張望著,劇烈的撞擊讓他的頭還處於一種飄飄乎乎的眩暈狀,卻不忘繼續像戲本子裡那些名門正派一般吼著,“賊人!!莫狡辯!!”
便朝著秦盛衝了過去。
秦盛倚在窗前動都不動,淡定地看著那壯漢邊跑邊揮著大刀。要他說那漢子功力真的不低,刀越來越近,掀起的刀風幾乎讓他耳邊的碎髮都飛舞了起來,一股熱浪朝他襲來。
好一個炎派絕功。
好生深厚的內功。
只是可惜。
“啊!!!!!”
秦盛端著茶杯,微微一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