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盛細細地把聞瑜各種症狀描述了一遍,梅蘭竹菊沉吟片刻,“這症狀我也是頭一回見過……會不會是中毒了?”
“毒?”秦盛回想起花娘那兒的千言莖,又想起自己還曾因為千言莖的毒傷口發炎過,聞瑜卻是一直沒什麼事的。本來還以為聞瑜是對毒的抵抗力更強,所以即便被聞瑜先解毒,好生照料,他感激萬分,可不夠深刻。
——聞瑜到底還是中毒了嗎?
秦盛說不清自己心裡什麼感覺,只覺得暖暖的,又酸又漲。聞瑜閉著眼睛躺在那裡,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他坐在床邊,突然覺得這一刻的安詳十分礙眼,聞瑜就該是吵鬧的,反覆無常又折騰的。
“哎呦……”秦盛在心裡自嘲,“原來我也會犯這種事後後悔的蠢毛病。我秦盛一生不後悔,所有的決定從來都不讓自己失望,可這次真是……太不合格了……”
然後又很不負責任地瞎想,“唉,多少家姑娘要為我這樣的大俠隕落而感到痛心。”
“梅奶奶,你治不好嗎?”他不抬頭,只是看著聞瑜。
梅蘭竹菊一臉凝重,“不知中的什麼毒……而且我也說不好是不是中毒,先取點血試試?”
秦盛不吱聲,而後望向梅蘭竹菊,笑得俊朗,“奶奶輕點兒,這樣一朵嬌花兒,怕疼得很呢!”
梅蘭竹菊見秦盛默許了,起身去翻找工具,嘴上也不客氣,“呵,一個大男人的,就是再漂亮,如何能稱嬌花?”
秦盛摸了摸下巴,“非也非也,如此美人兒,難不成配不上嬌花這個名號麼?”
“前段時間還說奶奶最美呢!”梅蘭竹菊故意損他,“現在我就不是美人兒了?”
“奶奶最美,奶奶最美。”秦盛點頭哈腰,而後似乎是漫不經心地提醒道,“要不奶奶動作快點?這美人兒躺久了,直讓人心癢難耐。”
“難耐?”梅蘭竹菊白了他一眼,掏出一根針,“難不成見到美人側臥,你想衝過去和他同床共枕不是?”
秦盛但笑不語,梅蘭竹菊面上雖是諷刺他,心裡卻暗暗吃驚——她還以為秦盛這個性格的人什麼都不會在意,而此時看來,他已經有些在意這床上的娃娃了,竟沒忍住催促了別人,還是催促她這樣大年紀的女人。
又覺得自己僅僅和秦盛一面之緣,實在談不上什麼瞭解,全憑一面斷定秦盛冷情實在是不妥,而且說不定人家有特殊的淵源呢。
這麼想著,梅蘭竹菊倒也淡定了下來,她扎破了聞瑜的手指,而後將那針蘸上血跡,一陣擺弄之後皺著眉頭道,“怪了,有一點兒中毒的痕跡,可是不重。毒倒是厲害毒,不過幸在量少……怎地症狀這樣奇怪?”
“我用內力探查,也不見有什麼毛病。”
梅蘭竹菊對秦盛的話不置可否,幾下把聞瑜的衣服扯開,分別在幾處大穴按壓片刻,內力溫和的輸入聞瑜的身體,順著經脈走了一圈,可聞瑜連呼吸的頻率都沒變。
梅蘭竹菊發了一會兒功,最後滿頭大汗地搖搖頭,“不行,他沒事兒。”
“沒辦法嗎?”秦盛笑容稍微褪去了一點,“那我再找找別人……梅奶奶知不知道哪家門派以醫術著稱?”
梅蘭竹菊遲疑片刻才道:“這……以前是北芪派,現在倒是沒什麼杏林門派出名了,早些年北芪派一朝被七兇花娘把男丁滅了個乾淨,大家都說是北芪派太厲害了招妒,這才引來殺身之禍,現在哪裡還有人敢當杏林之首。玉花宮可能還行,但是他們也不是什麼救死扶傷的好人,估計找他們也沒用。”
“沒辦法了?”
“應該是沒什麼辦法。”
聽聞梅蘭竹菊這一番話,秦盛都要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嫖得太厲害了,上天都得給他點兒麻煩?
他又看了一眼聞瑜,心臟再度開始酸脹——唉,你說說你,救我這麼一個沒錢的紈絝做什麼呢?
難得秦盛這個浪蕩子開始自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哪裡不對,沒過多久便挑出了自己一堆的毛病,小時候掌門就說他“爛泥扶不上牆”,他還覺得掌門純屬胡說,而現在他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自我厭惡之中——就在秦盛傷感到了極點,決定接下來三個月都不去花樓以示悲痛的那一瞬間,聞瑜醒了。
可憐的聞瑜全然不知他自己醒的多不是時候,只是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嗯?這兒是哪兒?秦盛?”
太久沒有發聲的嗓子聲音有些乾澀,他撐著坐起身,環顧四周,秦盛站起身來退後兩步擋在梅蘭竹菊面前,一雙眼睛裡既是高興又是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