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的生意還沒開張,客人們就全都嚇跑了,繞是秦盛這麼脾氣好又沒什麼進取心的人也覺得略有無力。
風蕭蕭兮易水寒,出師未捷身先死,下家姑娘在哪裡?不如自掛東南枝。
秦盛甚感悲涼。
長使英雄淚滿襟啊淚滿襟……
“我說,”他頓了半晌,木著臉轉頭向聞瑜問道:“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聞瑜擺著一張老大不高興的表情大爺似的道:“賺錢。”
那神情,那動作,彷彿姑娘們能被他算命是一件多麼值得榮耀的事,可秦盛倒是覺得欣慰了些許——至少聞瑜知道他倆坐這兒的目的,約莫著不是來蓄意搗亂的。
看看聞瑜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誰能指望他賺錢呢?第一次不熟練,罷了罷了。
然而,還沒來得及等秦盛安慰完自己,聞瑜就對著個不死心還想湊上來的姑娘閃了閃白森森的牙。
“媽呀!!!”姑娘掩面而逃。
秦盛看著他,頗為不知何所言地感慨道:“錢呢?”
聞瑜眉毛一立,當即像是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全身的毛都炸起來了,“我才剛來哪裡那麼快就有!”
秦盛:“……歎為觀止。”
便哭笑不得地收拾起東西來。
“你幹什麼去?”聞瑜一把拽住秦盛的袖子,“你不算了?”
秦盛一拱手,“旺鋪轉讓,大人放小的走吧?”
“你為什麼不算了?”聞瑜不依不饒,漂亮的臉扭曲成兇巴巴的樣子,“嫌棄我?”
“哪裡敢哪裡敢。”秦盛忙伏低做小,想,惹不起難道躲不起麼?
卻沒想到聞瑜見他這樣低聲下氣的更是不滿,彷彿為了甩掉他秦盛可以這樣出賣尊嚴——全然不知對於秦盛這樣沒臉沒皮的老油條而言,一次半次妥協算什麼?
尊嚴?幾兩銀子一斤?一人一輩子能有幾斤?
聞瑜咬牙切齒地皺了皺眉頭。
秦盛忙拽過自己的破包,抓起桌子上的破牌子就往裡塞,“我跟你說,我不對付沒有內力的人,你可別逼我。”
這話說的囂張,聞瑜臉色一凝,恨不得衝上去扇上十幾二十個耳光,可他轉念一想,突然雨過天晴般地笑了起來。
本是真的來賺些外快順帶套套近乎,結果兩個目的都沒完成——可這回秦盛讓他抓著了軟肋,他陰惻惻地笑著,手上一用力又把秦盛拽得坐回了那磚頭凳子。聞瑜沒骨頭似的趴在秦盛耳邊,低聲道:“你要是不答應我幫我滅了狐媚,我就天天纏著你。”
柔媚得勾人,秦盛只是苦著一張臉,“大哥,饒了我吧……”
聞瑜勾起嘴角,卻又聽耳邊揶揄地炸開一句,“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說時遲那時快,聞瑜突然感覺自己的懷抱空了,他猛地一抬頭,秦盛腳不沾地地一路翻出巷子,他揹著包逆著光站在了屋頂上,聞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秦盛似笑非笑地嗤了一聲,聞瑜的心便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而等他反應過來時,秦盛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空中幾乎消散的一聲——要跟著我,也得有能力才行。
“該死的!!”聞瑜站起來。
又被秦盛逃掉了,這次他還帶著包,誰知道還會不會回茶館。刀鬼刀鬼,難不成真是鬼?!就連輕功都如此不俗,他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
聞瑜朝著秦盛消失的地方追去,幾個閃身便前進了好幾條街,他一路跟著前進,眼看著就要近秦盛的身了,剛打算隱匿起來,卻冷不丁被肩膀上一計拍打驚得岔了氣,身子一歪便要從屋簷上掉了下去,又被抓著胳膊扶住,頓時,一股雄厚的內力從他的脈門處灌入,順著經脈四處遊走。聞瑜忙凝息靜氣,拼命運功,一身內力全鎖在丹田。
“好俊的輕功啊。”
他一轉頭,就見秦盛笑眯眯地拉住他的胳膊,彷彿那個用內力在聞瑜身體裡四處探查的人不是他一般,“武功被廢?嗯?”
聞瑜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所幸他練的內家功法以綿長隱秘著稱,若是他有意隱瞞,非專門鍛鍊過探查的人一時半刻怕是查不出來。他逼著自己把經脈裡的內力全都清空,任另一個人的內力在自己的身體裡探查。
這感覺很怪異,聞瑜怒從心起——秦盛……秦盛!!等事成之後,必然要五馬分屍!必然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否則難平他心頭之恨。
聞瑜起了殺心,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