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朱璟……
不安的寶兒終於按耐不住恐慌,跨上侍衛的馬,不顧眾人的驚叫,賓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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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皇兄議事回來,朱璟未敢怠慢,直接騎馬去了東城的郊外。
早先,皇上提起想要尋個廉政不阿的人才管理國庫銀兩和天下稅收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自己這位正直又對數字頗有天賦的朋友了。
方卓,人如其名,卓爾不凡。只是際遇實在是差得有些離譜,明明是狀元之才,偏偏連續三年因為這樣那樣稀奇古怪卻又不可抗拒的理由缺考科考,彷彿不可解的邪咒。在酒館借酒消愁的時候,偶遇當今七皇子,一見如故成了朋友。
後朱璟曾多次表示可以幫助他出仕,都被他以不願攀附權貴為名拒絕了。此次若要得到不同的結果,朱璟怕是還需多費些口舌。
這樣想著,進了院子,朱璟見方夫人正用葫蘆瓢給蔬菜澆水,好友則提著水桶,兩人鶼鰈情深的樣子羨煞旁人,突然計上心頭,笑吟吟打起招呼。
話分兩頭,朱璟與方卓落座笑談片刻後,心急如焚的寶兒也到了城郊。這荒涼的林子裡,只有一間簡陋的木屋和樹枝圍起的院子。再加上有朱璟的馬兒作標識,寶兒找到這家人家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
不敢冒然進去,他把馬兒拴住,自己找了個地勢略高些的地方,小心地向內張望。
院子裡,朱璟和一個男人坐著,談笑風生。
柵欄之外,寶兒的心緊得抽痛——那個男人雖沒有傾國傾城的貌,卻獨有一種耀目的氣質,即便此刻衣著粗陋,和朱璟在一起絲毫不會有不搭調的感覺。
寶兒的眼睛一動不動看他們,十指無意識緊緊扭著衣角。粉色的衣衫上很快留下一道道紊亂的摺痕,正如此刻他那顆紛亂的心。
“朱璟,你很開心嗎?……”他喃喃自語。為什麼……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都沒有那樣笑過……
寶兒愣愣站著,三心兩意聽著他們的話語。
“方卓兄,我敬你是正人君子,不屑於官場那點手段為自己謀利,只是……國家此刻是用人之際,皇上正是求賢若渴,私以為方卓兄也末要過於死板了。”
“……”方卓不語沉思,且不說今日璟王爺說得都在理上,就衝著他幾次三番的禮遇,再不答應也顯得小家子氣了。
見他有些動搖,朱璟引了口茶,繼續說道,“再說,方兄是錚錚男兒,受得住這清平,夫人可是大家閨秀……這般佳偶,方兄更應好好珍惜。入朝為官,為國家效力,想那齊家老爺子也會另眼相看,屆時夫人也不必兩頭為難。”
“小情……”方卓怔了怔,看向正從屋裡出來的齊小情,愧疚之情湧上心頭,“是我疏忽,只考量自己了。璟王爺,方卓此生以欠您太多,就連我和小情,若不是得您相助,只怕此生天各一方了。如蒙不棄,請隨意差遣。”
“如此甚好。”朱璟送了口氣,突聽得院外有些聲響,不由警覺起來。
……
他們再說什麼?
寶兒的眼前一片空白。
齊小情……齊小情……那是他要迎娶的女人啊……
為什麼那天他會錯認轎子……原來……原來……是這樣。
朱璟,你果然愛他至深,為了成全他,你可以戲耍我到這個地步……
寶兒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裡漫延血腥之味。
這算什麼啊……擱在戲文裡,自己就是那個強搶民女的惡霸,最後受到懲罰,活著受人唾罵,死了大家叫好?!
寶兒很想哭,但身子裡那股氣讓他平靜不了。
好好好,我是壞人,我是惡霸!!我不讓你們失望!!!
想也沒想,寶兒拔出劍,一腳踹開那不結實的院門,表情兇惡地看著他們。
“寶兒?”朱璟甚是驚訝,剛想出言詢問他是如何到此地的,卻見寶兒的眼睛直直的,只在方家夫婦的身上打轉,心想不好,“正好,我也該回去了,咱們一道走。”
寶兒猛地推開情人伸過來的臂膀,向另兩個人撲去,“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這對姦夫淫婦!!”
朱璟下了一跳,趕緊躍過去,出手隔開他們,“你瘋了!他們都不會武功……”
話未盡,已經被寶兒甩開。方氏夫婦東躲西藏,整潔的小院頃刻間破爛不堪。
“收手!寶兒!!”
“噝!——”無情的劍劃破方卓的衣袖,白色的襯衣隱約見血。
見此景,朱璟氣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