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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神像是泣血的詰問,面具下的臉一度變得蒼白惶惑,然後蘇梅一個巴掌,將他重新扇回了人世。

蘇梅當然是見過他的臉的,還曾嘲笑他摘掉面具時就像一個白麵小生,是最不像死士的死士了。

燕三白是真的看不懂蘇梅,她明明無比怨恨這個世界,卻又對它無比留戀。她明明無數次想要燕府消失,然而當燕府真的遭逢大難,她還是請求燕三白去保護她弟弟。

梅公子心裡……又是怎麼看待他這位姐姐的呢?

“應該是他回來過了。”燕三白拾起地上吹落的一朵紅梅,看來至少梅公子把蘇梅放在了心上,不然不會特意回來祭拜。

“我們進去看看。”李晏道。

小院裡只一棟獨立的小樓,三層高,勝在小巧別緻。

推門進去,屋裡卻不似外面那麼清冷,紅燭羅帳,依稀還是當年模樣。他們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正對著房門而放的案几,案几上擺著成套的天青色茶具,旁邊放著紅泥小火爐,茶水已冷,但壓在最底層的炭火,卻似還有餘溫。

燕三白俯身端起一個茶杯,端到鼻下輕嗅。李晏湊過來,茶香雖已消散大半,但仍敵不過他那靈敏的鼻子,“這是碧螺春。”

聞言,正在看牆上書畫的蘇染回過頭來,“碧螺春?讓我看看。”

蘇染跑過來聞了聞,又拈出一片茶葉仔細看了看,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麼,招呼零丁過來把小火爐重新點然,水壺裡還有些水,等煮沸了,涼了涼,再衝入一隻新的茶杯。

抿了一口,蘇染仔細品著那水,眼睛忽然一亮,“這是洞庭山泉。”

“洞庭山?”零丁疑惑,洞庭山可離這兒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蘇染解釋道:“好茶需配好水,一般來說,什麼地方的茶,與它最為般配的便是那個地方的水。碧螺春原產於姑蘇,地處江南,南水與北水其實大有不同,最適合用來泡碧螺春的,便是洞庭山泉。我自幼生長在那兒,每年早春採茶時,家中都會派人去洞庭山挑水,可是半點也馬虎不得的。”

零丁撇撇嘴,不就是喝個茶麼,怎麼這麼麻煩。

蘇染便笑道:“你可別覺得我麻煩,若是老字號的茶樓都知曉這道理,每年都得僱幾個身強體壯的專門挑水,各處的水有何處的滋味,便是同處姑蘇,東山和西山的都是不一樣的。”

零丁不與他理論,自斟了一杯茶嚐嚐,他這舌頭愚鈍,倒也沒品出什麼不一樣來,“不過這梅公子也忒會享受了罷,都來了北境了,還隨身帶著姑蘇水?那他喝別的茶豈不要還用別的水?馬車上裝得下嗎?”

“姑蘇……”李晏卻似想到了什麼,抬頭看著燕三白,“你可知曉蘇梅家鄉何處?”

燕三白與他自是心意相同,“去看一看便知。”

另一邊,橫眉冷對,劍拔弩張。

一具屍體橫於正中,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槨封存,左右扶棺之人各個披麻戴孝,眼眶猶自紅著,手中兵刃卻泛著冷光。

為首一人持一把大刀,怒目圓睜,“你們都給我讓開!”

對面是全副武裝的官兵,封堵了道路,卻是不讓人走。

霍安手下一員副將大馬金刀站在路口,“朝廷有朝廷的法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三番五次尋釁滋事擾亂治安,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殺人,視我大周律法為何物?!”

持大刀者正是鷹鷲派掌門林逸光,棺槨裡躺著的屍體就是他的獨子林蒙,這口氣換做尋常人都無法嚥下,更何況是他,“我兒慘被殺害,我為他報仇,有何不妥!倒是你們,不是要維護治安麼,那夜又為何遲遲不曾現身?難不成跟兇手是一夥的?!”

“你!我乃朝廷命官,你休要血口噴人!”副將臉色鐵青。

“那就讓開!”林逸光道。

雙方皆怒目而視,刀劍齊齊出鞘。

忽的,一道清越的喊聲由遠及近。

“慢——!”白色的道袍,黑色的滾邊,高高的道冠迎風搖擺著,有人自長街那頭急急的跑過來。

略顯嬌小的身軀破開周衛一干大漢的組成的圍牆,他幾乎是腳不點地的衝到副將和林逸光中間,雙手撐開一邊擋著副將一邊擋著林逸光,紅撲撲的臉蛋上滿是嚴肅,“不準打架!有事好商量!”

“楠竹道長?”有人認出他來。

“對對對就是我!”楠竹大喘了口氣,順了順氣息,道:“此事罪魁禍首是魔教中人,你們在這邊幹什麼?我師父說了,今天誰也不許打架!”

林逸光臉色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