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年輕一輩死的死傷的傷,先前進去的師叔伯們就沒一個活下來的,等這些訊息都傳回去,就算青山劍宗與此事真的沒有太大關係,也得被逼著給個交代。
但這些對於李晏和燕三白而言,已是身外之事,各派之間自然有他們相處的法則,燕三白不是和事佬,李晏更不是,沒必要再去招惹更多。
而且李晏回到潁川之後也忙了起來,陳善文狼子野心,且至今未知生死,所以這筆賬,他得跟陳家好好算一算。
可是沒想到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李晏派人搜查陳家的時候,竟然在陳家的庫房裡找到了神侯弩!
在洛陽之時,燕三白差點被神侯弩所傷,李晏順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卻沒有查出什麼有效線索,卻沒想到卻在此地見著了。可陳家是個門閥世家,哪裡來的神侯弩?
李晏懷疑是陳善文從秋蟬他們手裡拿來的,但燕三白緊接著提出一個疑問,”有沒有可能,秋蟬手裡的神侯弩,根本就是從陳善文這裡拿來的呢?”
反向思考,有時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李晏頓時就想到很多事情,陳家在前朝多麼顯赫,就算放到現在,這偌大一個名門望族,在朝中的關係可謂盤根錯節,他們要得到神侯弩,其實比秋蟬那夥人要容易得多。
那再反向推一下,秋蟬那個神秘組織,到底跟多少個像陳善文一樣的人有聯絡呢?他們編織的這張網,又有多大?
而朝廷對此事竟然一無所知。
李晏深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立刻順著陳家的這條線往下查,然而叫人失望的是陳家的其他人對此確實並不怎麼了解,就連寧香也知之甚少。陳善文做事周密,把陳家從這件事裡摘得很乾淨。
追查頓時又陷入僵局。
“不過還有一種方法。”客棧的房間裡,燕三白剛剛沐浴更衣,換上一身乾淨衣裳,神清氣爽的坐在桌邊喝茶,“他們追殺我那麼久,早晚還會來殺我,到時候只要活捉幾個,問出來的訊息肯定比現在多。”
李晏坐在他對面,“哪有人盼著別人來殺自己的?”
燕三白摸摸鼻子,“習慣了。”
李晏挑起眉,氣場全開,“習慣了也不可以。”
“哦……”燕三白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知錯就改還是好俠探。但說完又感覺不對,拿著茶杯的手頓了頓,他看著茶水中自己的倒影,不由問了自己一句——你為何要這樣聽話?
但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恰當的理由,因為李晏說的話很有道理。
對,就是這樣。
說話很有道理的李晏看著發愣的燕三白,笑問:“覺得自己很好看?”
“咳,沒有。”燕三白道:“不及王爺萬一。”
路過的零丁表示,這兩個人怎麼大晚上的又在互相奉承了,不就是長得好看麼,了不起啊。不過他轉念又一想,確實是挺了不起的,天地造化啊。
翌日,燕三白伴著初晨的陽光,早睡早起,不過他剛開啟窗戶往下一看,就見天山派的那幾位就站在客棧樓下,恰好對上了眼。
“在那兒呢!”有人高呼了一聲,幾位便快步衝入了客棧裡,蹬蹬蹬的上樓,顯然是回去思索一夜後,覺得不能就這麼放過這位輩分很高的後生,而且他們聽說了燕三白見過楚狂人的事情,更是打算從他這裡問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燕三白那叫一個無可奈何,眼看著那幾位快要衝到二樓,他趕緊從自己的房裡跳到了一樓突出的屋簷上,再回頭飛快的把窗關上。
但左看看,右看看,往哪兒躲呢?
樓下的,一大清早出來趕集的人們也都好奇的看著他——你往哪兒躲呢?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隔壁房間的窗戶忽然開了!
李晏探出頭來,看著站在屋簷上左顧右盼的燕三白,招招手,“過來吧。”
燕三白眼睛一亮,連忙翻身進了李晏的窗戶。
這邊窗戶一關,那邊的窗戶又開了。一個白鬍子老頭探出頭來,“人呢?”
樓下的人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啊,心裡卻在想——洛陽王和燕俠探感情果然好呢。
房間內,李晏一屁股坐回了床邊,單手往後撐在背面上,整個人微微後仰著,揉了揉有些凌亂的還沒有梳理的頭髮。
因為剛睡醒,他還穿著黑色的裡衣,隨著他的動作,裡衣大敞著,露出大片的胸膛。他似乎很不爽被人吵醒,眯著惺忪的丹鳳眼,那凌厲的氣勢幾乎毫不掩飾的散發出來。
燕三白只看了一眼便告訴自己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