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的牆壁上,題著很多詩詞。這是文人騷客的習慣,好像每到一個地方,就要留下些什麼,否則像是沒有來過一般。而正對著燕三白的地方,寫著這樣一行娟秀的詩——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
這一句詩墨痕還很新,可見題上不久。燕三白伸出手,指尖拂去那上面的灰塵,想象著當日秦桑站在這裡的情景。她是否,是因為看見了這句題詞,而喜極而泣呢?
應當是的。
在那個蝴蝶夢的故事裡,那位小姐與董郎第一次相見時,董郎就恰好在老廟壞壁上,寫下了這樣一句詩。
他在專注的寫著,一筆一劃,認真勾勒。素不相識的小姐見了,有感於那其中的意境,歡喜於那字型的娟秀,便先於他的筆尖,念出了這句詩。董郎聽見那空靈美妙的聲音,下意識的回頭,於是故事,便從這裡開始了。
“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忽的,燕三白的背後也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他驀地回頭,就見一張放大了的俊逸臉龐出現在自己身側。
李晏的嘴角勾起,也稍稍轉過頭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就只剩下一個拳頭,呼吸可聞。他眨眨眼,好奇的瞧著燕三白耳垂上攀起的紅暈,“怎麼了?”
“咳,沒什麼。”燕三白別過眼,“王爺怎麼不多睡會兒?”
李晏伸出手,晃了晃手裡的白色外衣,“剛剛本王南柯一夢,夢見了一位白衣佳人與我飲酒彈琴,醒來時身上便多了這件衣服,我這不是正在找這衣服的主人麼,或許還能再續前緣呢。”
“王爺莫要開玩笑了。”燕三白似有薄怒,拿過那外衣穿上,站得也離李晏遠了點。
但李晏知道他沒生氣,若換了任何一個別的男子過來被人這般調戲,恐怕是要拂袖走人的。但燕三白卻是好脾氣,他那薄怒也是裝的,而且裝的不怎麼高明,眼睛裡一點兒怒意都沒有。
李晏也沒戳穿他,順著臺階給他告了個罪,“小生這廂失禮了。”
燕三白望了一眼天,決定不與他多做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