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鶴雲霄完全沒有想要還手的打算,連運功護住自己的想法都沒有,這一拳捱得很紮實……
——我為什麼要回蜀國?我又為什麼要去見李穆?——
疼痛的身體,讓鶴雲霄的腦袋清明的就忽而想到了那日,項傾城的冷聲反問,可自己為什麼不信呢……
一手抓住鶴雲霄的衣衫,項燕手裡的拳頭就一拳拳的狠狠朝著鶴雲霄的肚子上揍,口中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更冷:“你根本就沒有珍惜過他!你根本就不相信他,是你將他置於生死邊緣,冷眼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不知鶴將軍可願借出你的火騎兵一用——
——兩日前,我已派了火騎兵任務,現在他們都不在軍中——
——你在監視我?——
——是——
當初洛城一戰,項傾城跟自己借兵,自己應卻還反去監視,最後還得漠雪沒了,是自己親手撕碎了他對自己的信任,不是如此他不會離開……
落在身上的拳頭,每一拳都有碎骨之感,可鶴雲霄硬是忍著不哼一聲,項燕越想心裡就越怒,最後直接一腳腳人踹飛出去,看他倒在地上隨即便吐了血,項燕餘怒未消兩手負在身後恨罵:“你非但不相信傾城,竟還讓他眼睜睜看著你是如何射殺了那個孩子,難道你就真的不知道那孩子是你和傾城的骨血!不知道那是他現在唯一的依靠而你卻一箭射殺了他!!!鶴雲霄,你害的他傷痕累累難道你還以為你這樣被我揍一頓,當真就可以消弭了傾城心裡的痛嗎!”
鶴雲霄被揍得很慘,項燕的一拳一掌全都毫不留情,北堂浩與東方易幾次想要上前阻止,可看著那站在一旁,對這一切視若無睹的項傾城後,卻又沒有力氣阻止……
在這的,有誰能指著天說一句:我沒有對不起過項傾城!
沒有,誰都說不出來,誰都有愧於他。
項燕的一拳一掌雖然都打在鶴雲霄的身上,可東方易與北堂浩卻好像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疼一樣。
躺在地上,鶴雲霄半響都起不來身,重重的咳了兩聲吐了一口血出來,這才掙扎著站起身來,朝著項傾城的方向看去:“這一切……我都沒有資格去怪任何人,只怪我自己為什麼不能對你多些信任,咳……這輩子我不奢求你會原諒我,要是我的死能讓你好受一些,我願意現在就死在你的手裡”
這一切雖然是司馬蕭逸搞出來的,可若不是自己先去招惹了司馬蕭逸對項傾城又不夠信任,這一切又怎會發生?即便發生了,只要自己能一直相信項傾城,事情又怎麼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嗎……
想到這個,鶴雲霄的心口就疼的幾乎不能自己,他與那孩子都尚未謀面,就已經這般難受,不知項傾城在當日有事承受著怎樣的痛楚和打擊,才會對自己起了那麼強烈的殺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可再多的對不起此時卻一點用也沒有,他撫摸平自己對項傾城的傷害,換不換自己射殺的孩子,更不可能再挽救所有的一切……
鶴雲霄的話,像是一塊石頭,狠狠的砸中了項傾城的胸口,他雙眸冷冽,突然一把搶過了隨從手裡的弓箭,張開的弓幾乎繃成了圓,箭尖直對著鶴雲霄的胸口的心臟,這一幕,人司馬蕭逸等人全都驚得差點忘了動作。
狠狠的看著眼前的人,項傾城一身的刺全都豎立了起來,鶴雲霄靜靜看他,就在他以為項傾城會朝著自己放箭的時候,項傾城箭頭移動卻是對準司馬蕭逸嗡的一聲就鬆開了指,司馬蕭逸猝不及防,被項傾城一箭射落馬背,才剛滾到地上,項傾城隨即又拉弓搭箭,隨著那咻咻咻的聲響,一支支的羽箭硬是被他紮在了司馬蕭逸身上的手臂處,肩骨處,膝蓋處,大腿處的多處地方,每一箭都能讓人致殘,可每一箭卻又避開了致命的地方。
這般狠毒的手法,看得北堂浩與東方易都擰起了眉,忍不住開口叫他:“傾城!夠了!”地上的司馬蕭逸現在處了胸膛腰腹和頭顱,哪一處不是插滿了羽箭?
“你知道一次次的看著身邊人死去是什麼樣的感覺嗎?”北堂浩的話非但沒有讓項傾城停下拉弓搭箭的動作,而返又讓他射了一箭直插在司馬蕭逸的左肩上:“那種是一種剜心的疼痛,可以腐蝕了一個人的善念,這樣的痛我一個人嚐了好久,現在我只是將十分之一的痛還給司馬蕭逸,哪裡會夠!”聲音落下,又是一箭,這一次卻紮在司馬蕭逸的腰腹之上。
要說死,也許很簡單,可就怕死得並不乾脆,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