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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清庭冷笑了一聲,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斜依在床頭,“我就是要讓你摸不著頭腦,讓你心煩意亂,讓你知道我十五年來的痛苦。”

杜清悠抬起頭,痴痴凝視著他,燭光下清庭的面容有些猙獰,連水眸裡也泛著紅絲。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中都寫著怨與恨,源源不斷,永不止息。

杜清悠直起身,靜靜道:“或者我永遠離開山莊,或者我們以後好好相處,你選擇罷。”

“想逃跑?你少做夢!你要是膽敢離開,我就把月無瑕的死因告訴她爹東靜王,讓他將我治罪。哼!你總是要顧及幾分落英山莊的面子罷,你想爹在墳墓裡不得安寧?”

清庭咬牙切齒道。

“你……”杜清悠緊捏拳頭,終於重重擊在桌面上,整張桌子立即垮了下去,變成破碎的幾塊。一轉身,便開啟房門衝了出去。

在臨州長街上茫然地走著,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聽著遠處傳來的犬吠,看著一片片枯葉淒涼地飄落。生命走到了無可奈何,最親的人最恨自己,連個解釋也成了奢望。不能愛,不能恨,全身上下都被細絲縛住,動彈不得。

聽著遠處的梆子聲,知道到了四更——該是回山莊的時間了。若是清晨清庭看不見自己,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一轉身,夜色中一條人影若隱若現。不由自主跟了過去,一路奔跑著,到了荒涼的秋府圍牆外。杜清悠跳進了圍牆,梧桐樹下一條淡淡的影子,被風吹的飄來飄去。

“閣下……”杜清悠張開欲問,卻見那人走近了幾步。面容慘白陰森,凌亂的頭髮覆在額前,衣衫上血跡斑斑,看出身上有不少傷痕。

“李玉成!”杜清悠失聲驚呼,“你……不是被燒死了?”說完後下意識一看李玉成的腳邊,見沒有影子,驚駭下倒退了幾步。

“嗯……死了。”李玉成的聲音飄蕩在風中,“這是……我的魂。”說到這裡突然跪下,“王爺救我。”

“可是……”杜清悠嚇得聲音也顫抖起來,“我……我怎麼救你?”

李玉成抬起頭,“我一直被浩然關在清風觀後山山洞裡,今夜他出門辦事,我才僥倖逃出。他懂招魂術,回來後能立即找到我,我逃不掉。王爺只要破了他的法術,我的魂才可以去地府投胎,再不用被他折磨。”

杜清悠見他能好好地說話,心裡的驚駭減輕了幾分,鎮定了一下心神,“我該怎麼做?”

“我知道王爺有把綠吟劍,那寶劍頗有靈性。”他看看庭院裡大片的綠花,“這花叫做碧落,浩然全靠他維持法術。只要把這些花都拔了,他的法力便會很快流失。到時王爺再用寶劍刺他一劍,他便會魂飛魄散,也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自由。”

“魂飛魄散?”杜清悠倒抽了一口涼氣,“你……忍心?你們畢竟曾經有過……”

李玉成抬頭望望他,苦苦道:“原來你知道我和他的事。唉!年少時的荒唐輕率,想不到毀去的是兩個人的一生。”

他面上先是露出一絲悽楚猶豫之色,之後又漸漸轉為堅定,“雖然是我對不起他,可是這八年我已經償還了一切。八年來他日日夜夜用法術折磨我的魂魄,還放火燒了我的肉身,讓我不能還陽,而我娘也因此而死。要不是我苦苦哀求,就連我的妻兒也差點被他燒死。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浩然了,如今他的心裡只有仇恨。”

眼睛望著不知名的遠方,空空洞洞的,“其實當年我是真心喜歡他,只是對我來說還有許多比他更重要的,所以我才放棄了這段感情。如今舊日的感情經過十幾年時光的侵蝕早已千瘡百孔,不堪一擊。為何他卻執意不肯放開我?連放我去投胎都不允許。他就真的如此恨我,要讓我永遠做個孤魂野鬼麼?我不甘心被他永遠禁制,我要擺脫這樣的日子。”

“這……”杜清悠想起清庭,想到如果自己殺了浩然,不知清庭會如何恨自己。再一想,就算不如此,清庭已是恨透了自己,也許多一件少一件根本就無所謂。只是自己畢竟與浩然無緣無仇,甚至多年來全靠他照顧清庭,自己斷無理由害他。

李玉成見杜清悠猶豫,便道:“其實浩然在十六年前已經死了,你這樣做也不算殺人。他死後化身成魔,靠碧落花維持原體,施法害人。其實我本來也不願意見他魂飛魄散,然而那是唯一可以真正殺死他的方法。”

杜清悠嘆了口氣,“這事我已經知道,賤內多年前已經發現。她也是因為這個才被滅口。”

李玉成苦苦道:“王爺想來已經知道這些年來臨州失蹤的童男童女去了哪裡了罷。”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