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他的雙唇正在汲取颯亞睫毛上的水珠。
眯起眼,颯亞劃了兩三下來到岸邊,毫不矯揉造作、也不遮遮掩掩地,咻地縱身上岸,連帶也濺溼了站在那兒的司琺爾,他卻連看也不看地,越過草地逕自走到樹梢旁,拿起一條白巾圍住赤裸、光滑的身子道:“說啊,找朕有什麼事。”
語氣傲慢、挑釁——這是颯亞的慣用手法,每當在保護自己時,他就會這樣。
可惜,這一招已經不管用了,颯亞。
邊以灼熱的視線梭巡颯亞赤裸背上的皇紋,司琺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陛下心知肚明吧?無須臣來說明,你也知道我是為何而來。”
瑩澈的灰眸回視他,颯亞歪著頭故作詫異地說:“朕知道?哈,你在說什麼,我不懂。你要是想玩文字遊戲,去找別人,朕可沒這空閒。”
這次你別想再以花招轉移我的焦點。颯亞!
“玩文字遊戲的人,是我嗎?陛下。”
司琺爾走向他,雙眼緊盯住他,而颯亞也戒備地反瞪著。
“是你命人放了東野智吧,陛下。為什麼沒有和我商量,就擅自作出這種決定呢?”微笑漾在唇邊,灰藍眼眸裡冰凍得可擬嚴冬。
“和你商量?你以為你是誰,司琺爾。”少年皇帝揚起下巴,灰眸也不遑多讓地閃爍著夏豔怒火。“朕,高興釋放誰,還要同你先商量不可嗎?看來我是搞錯了,原來朕寶座上的位子是你給的,不是神賜的。”
“你明知道這不是我要傳達的重點。”司琺爾從牙關中迸出話。
“朕眼中看來分明就是如此。”颯亞斜扯唇角說。“幹麼不把話說清楚,說啊!說你氣我沒有乖乖照你的吩咐去作,炫耀你是捧我當上皇帝的大功臣,儘管威脅我,用你那足以支配西琉的軍力,功高震主地來控制我的一言一行啊!”
一口氣把胸口中的話吐出後,颯亞哈哈地大笑說:“瞧,還說什麼你不是要操縱我當傀儡皇帝,把我當無知的孩子,想騙誰!連我放個人都還要被你追問的話,我這皇帝也當得沒啥意義。”
颯亞啐道:“要發動政變還是要冷凍我這皇帝,都隨你去,可是隻要我還是西琉的皇帝一天,我就不容許別人來質問我的言行!我說的話、做的事、任何決定,就是天子的話,沒有置啄商量的餘地。”
逼前一步,颯亞拍著自己胸口怒吼。“我是自由的,你休想控制我!”
司琺爾腦中某一條緊緊守住的理智被切斷了。
他衝前一步,扣住了颯亞的雙臂說:“終於被我逼出心中話了,颯亞!”
灰眸滿是詫異地怒視他。
司琺爾咬牙切齒,一字字地說:“放走東野智,不過是你的手段,你真正想藉此來跟我對抗的,是你和我之間的關係,你要站立在我頭頂,你要藉此宣召我們之間的地位,你想反悔自己對我許諾的‘權利’。但存在我們彼此之間的不是誰控制誰的問題,而是誰屬於誰的問題,只是你不肯承認自己是屬於我的!”
“我不是任何人的!”
“你是,你已經拿自己與我交換了天下,你到手的權力是你出賣自己的靈魂換來的,你不要忘了那一夜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想反悔,已經太遲了。”
攫住他傲慢的下顎,五指深陷入骨肉,司琺爾激情地以雙眼吞噬著他的靈魂說:“東野智的事丟到一邊去,他怎麼樣我都不管,颯亞,可是你別想拿這一點來大作文章,試圖挑釁我,藉此切斷我們兩人的聯絡,我們已經是一心同體了,不管你想怎麼抵賴,失去了我你活不了,我也一樣不會放你走的。”
沙啞地、魅惑地,他放低了聲音說:“你難道真能忘了……我給予你的一切?蝕骨的銷魂快感?不能吧……你難道忘了自己在我身下說了些什麼話?你是怎麼哀求我的?要我覆述一次嗎?你哭著求我進入你,填滿你,深深地,一而再地,貪婪的雙腿圈住我不放,這些都是誰啊?”
颯亞怒張著泛紅的眼。“你——”
“哭著、叫著我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呻吟著,您的身子是天底下最淫蕩的娼婦,沒有道德的牝獸,渴望著強壯牡獸的征服,不是嗎?”
“我要殺了你!”
“好啊!在你殺了我之前,我會舔吸著您的血,沉醉在瘋狂之中。”司琺爾低下頭以雙唇摩擦在他急促跳動的頸脈處。
“你已經扯下了我的面具,颯亞,既然如此我也不掩飾了。沒錯,我是骯髒汙穢的禽獸,你越是高高在上,我就越想看到你在我手中被翻弄的恥態,食髓知味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