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披著的黑色長袍;眼眸低垂。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餘光掃著身後提著燈籠的王爺。
發覺到柳清澄目光的李沁,提著燈籠的手微微收緊。目光鎖在前面人的背影之上;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緊張感。
喜宴過後;魔教便撤了“看護”賓客的人。柳清澄一行人便也就回了驛站,因為天色不早;就各自回房休息。李沁回了房裡,卻一直沒有睡。點著一盞燈,靠在床榻上想著喜宴上週青曼同魔君前來敬酒時說的那番話。
“要是莫醇這傢伙沒出現的話,我真的就打算嫁給柳大人你了。雖說你是個斷袖,可是你的長相很容易讓人忘記這個事實啊!而且;我記得我爹說你是獨子,以後肯定是要娶妻子的,重要傳宗接代什麼的啦。所以啊!我當時就想,其實嫁給你也挺好的。不過……看來我們沒緣分。哈哈!”
柳清澄是柳相的獨子,柳家唯一血脈了吧!所以柳清澄不管是不是斷袖,日後也是要成親的。柳清澄終究不是什麼伶人小倌,也不是什麼隨性而行的江湖人士,所以娶妻生子在所難免,今日的成親之事不過是早晚要發生的。
到時候,自己真的去搶親嗎?搶親啊!想到這個,李沁自嘲一笑。今日居然會有生出這樣的念頭,自己對柳清澄的心意已經至此了嗎?原先那麼厭惡柳清澄的他現如今居然對柳清澄有了這種情感。
“柳清澄……本王喜歡上你了,怎麼辦?”李沁喃喃自語。屋裡無人回應,只有一盞油燈忽暗忽亮照出門簾上映著的身影。
“王爺,您睡了嗎?”
門外突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李沁聽著聲音竟然是柳清澄的。忙從床榻上下來,快步走到門前,卻在開門前停頓了一會才將門開啟。
“這麼晚了,你去哪裡?”李沁一開啟門便看見柳清澄提著個沒有點亮的燈籠,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柳清澄知道李沁是誤會了,連忙道:“下官睡不著,便想著出去走走。看到王爺你屋裡的燈亮著,便想著若是王爺沒有歇下便喊王爺一道。這燈籠是打算照路用的。”
大半夜出去走走?很明顯柳清澄這個提議讓李沁有些感到困惑。白天柳清澄因為成親的事折騰了很久,應該是很累了,沒有理由睡不著。所以……柳清澄大概是有事要和他說。
柳清澄見李沁一直皺眉,卻沒有說話只當他是不願出去的。“王爺,可是我打擾您休息了,若是……”
“沒!本王這會也沒有睡意,出去走走也好。不過,先等一下。”李沁說完,便又折回屋裡,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件黑稠袍子。“雖然是入夏了,可這慶州府深夜還是有些涼的,你披著吧!”
柳清澄愣了一下才接過長袍道:“多謝王爺關心。”
“唔,走吧!”李沁說著這話,又將柳清澄手裡的燈籠拿到自己手中,拿了火摺子點亮。同柳清澄一起下了樓,出了驛站。李沁讓柳清澄走在前面,自己則在後面一點提著燈籠照著路,兩個人自出了驛站後便再也沒有過交流,一路上,便這麼一前一後的安靜的走著,倒真的只是“出來走走”罷了。
李沁走在後面,藉著燈籠的光亮打量著走在自己前面的柳清澄。身形纖細,看似柔弱,卻一點也沒有那種弱不禁風的感覺,反而倒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只能看的那張側臉,在光照下如同工匠精心雕琢的玉器一般完美無瑕,微動的雙唇水潤而透紅,直讓人移不開眼。
這就是他李沁喜歡的人,一個相貌勝似女子的男人。他竟然也會喜歡男人,可是就是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他……是真的喜歡眼前的這個人。他早就過了那種情竇初開,懵懂不自知的年齡了。自己有著什麼的心情,對這個人懷著的感情是怎麼樣的,自己再清楚不過,若是說之前有過遲疑,也只不過是自己一下子沒法接受自己喜歡的,竟然是個男人罷了。或許自己現在還有點不能接受,但是若是撇開這個不談,自己對這個人感情是什麼,他最清楚不過了。
只是……這個人對自己又有著什麼樣的感情。他依稀記得那日柳清澄說的是:“王爺,我發現我對你挺有非分之想的。”所以……柳清澄他……
“王爺!下官有件事想說。”柳清澄突然停了腳步,李沁的思緒也被他的聲音打斷。“什麼事?你說!”
“這件事……王爺您可還記得當初我們最後一次被沈彤從山谷那找到的時候,您被一條很奇怪的蛇咬傷了。”
“自然記得。”李沁倒沒想到柳清澄會突然提起那件事。說實話,他其實對那件事記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為什麼記憶裡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