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芝略一頷首,隨即快步退了出去。
待邵庭芝離開後,越星河的臉上才猛然浮現出一絲糾結的痛楚,他看著什麼都不懂的阿傻,抬手輕輕摸了摸自己臉頰上那道深刻的傷疤。
“陸逸雲,你真是個傻子,可我不是你,我不可能會做出你那樣的傻事。這一世,或許我真的要負你到最後了。”
千機門一切已經準備就緒。
等餘九信的馬車到了之後,他們立即迎了對方與已然醒來的陸逸雲進入了機關重重的密室。
讓陸逸雲補充了些許水食,又準他洗浴了一番之後,便有人送來一碗黝黑的湯汁。
“請陸谷主服用。”
陸逸雲費力地用捆在一起的雙手接過了那碗藥水,什麼也沒問便喝了下去,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即便要他喝的是穿腸毒藥,他也無所謂了。
喝下藥水之後,陸逸雲只覺渾身一股奇異的感覺,身體的不適也在瞬間被放大到了極點。
站在餘九信身旁的千機門門主對他解釋道,“這是讓人身體敏感十倍的藥物,回頭待陸逸雲接受刑責時就有苦頭吃了。”
因為之前已定下了規矩,苦主們可以對陸逸雲用任何刑罰,但是有一條,這些刑罰都不能直接傷害陸逸雲的性命,而且有些過於血腥殘忍的刑罰例如烙刑等亦被禁止,可為了讓陸逸雲更覺痛楚,所以才讓他服了這麼一碗藥水,到時即便是最輕的鞭刑也足可讓對方生不如死。
然而……餘九信卻是不知道陸逸雲那特殊的體質的,聽到千機門門主這麼說了,他也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準備一會兒看看這藥的效果到底如何。待陸逸雲受了這般的折磨之後,說不定自己再去勸他,也會更有把握一些呢。
越星河與邵庭芝從關外出發,一路快馬加鞭未下鞍,待到了千機門所在地之後,恰恰趕上了陸逸雲受刑的前一日。
兩人本是易容而來,到了地方後,先尋了一間客棧住下,隨後邵庭芝便發現了此處還住了兩名代表家族前來對陸逸雲用刑的苦主,當即與越星河動手殺了他們,屍身用化屍粉化去,再照著對方的樣子重新做了人皮面具戴上,然後將最為重要受邀金函揣在了身上。
“有了這個,到時就能順理成章地去看看熱鬧了,或許還能親自動手呢。”
邵庭芝擺弄著精緻的金函對越星河笑道。
越星河此時易容成了一個面容枯槁的老人,便連眼中的那一抹碧色也被邵庭芝精心用藥掩蓋住了。
他接過金函仔細地看了看,上面除了寫清楚受邀人的名字之外,背面還寫上了其與墨衣教的血海深仇如何如何。
越星河冷哼一聲,丟了金函在桌上,說道,“這些人只記我墨衣教殺了他們多少人,卻不曾說他們也殺了我墨衣教多少人,哼,何其虛偽!”
“教主,您別生氣,明日見了陸逸雲那廝,想必您就可以消消氣了。”
邵庭芝說著話,手卻是輕輕地蓋到了越星河因為惱怒而青筋暴起的手背上,越星河被那隻細膩柔滑的手摸得微微一愣,當即便縮了手回去,藉口休息便徑自上床了。
看著越星河背對自己的身影,邵庭芝也不氣惱,他想到明日便可見陸逸雲的慘狀,反倒是心情愉悅,這才躡步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第二日,拿到受邀金函的苦主們紛紛趕往了千機門。
不過雖然按照當年的名單金函散出去不少,但是餘九信他們統計了一下,還是有三分之一的苦主未曾趕來。
想必他們也是厭倦了多年的仇恨,面對犯下大錯的陸逸雲,卻是願意放下一切,不再追究。
但是即便如此,按照所來的人數,估計陸逸雲也有至少六七日的苦頭要吃。
今早將陸逸雲押出來的時候,看到對方的面容蒼白勝過往常,餘九信不免有些心疑,他問陸逸雲可是有哪裡不適,對方卻只是搖頭不語,更求他們不要堵住他的嘴,讓他可以在受刑時替那些受過墨衣教殘害的苦主們致歉,想來陸逸雲雖然曾想自盡,不過到了這時候,對方也不是一個一味逃避之人,餘九信也就順了他的意,沒再讓他無法做聲。
陸逸雲身著罪衣,被固定在了千機門廣場上的圓形刑架上,他的四肢被大大的拉伸著,手足以及頭部都被鎖在了刑架之上,他的身邊放了不少刑責中要使用到的鞭子木棍水缸乃至幾副拶子夾棍等等一系列常見的刑具。
餘九信因為是風華谷的人,不便直接參與此事,只是站在一旁看著,七大門派分別派了人前來監督,一是提防陸逸雲逃跑或是為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