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即便不受這酷刑,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請隨我來。”狄蘭生匆匆比出一個請的手勢,將陸逸雲帶到了百草宮中自己的居所之中。
讓越星河躺上床之後,狄蘭生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儘快取出越星河體內的鐵鉤。
陸逸雲摘了面具站在床側,他看著因為劇痛而不停呻吟的越星河,自己的心也早就痛得彷彿要被撕裂了一般。
“我來幫他取吧。”
雖然知道取出鐵鉤必然還要給越星河帶來慘烈的折磨,可此時不取出來亦是不行了。
陸逸雲挽起袖口,一手扶起了越星河,一手把出了鐵鉤的手柄,對重重喘息著的越星河說道,“你忍一下,我幫你先取出來。”
豈料越星河的碧眼猛然一亮,竟對陸逸雲微微搖了搖頭,他被灼傷的嗓子只能發出極其微弱嘶啞的聲音。
“不必了……反正你也不會放過我的……何不讓我早些死呢?還是說,你還要留我一口氣,繼續折磨我?”
聽見越星河這番話,陸逸雲只覺得渾身血脈上湧,身體都要跟著發起顫來,眼眶一下就熱了。
畢竟是他親自下令廢去越星河武功的,雖然他並沒想到餘九信會違背自己的命令選擇掛鉤斷骨這樣的酷刑來折磨對方,但是……他又有什麼資格再多做解釋呢?
“我對不起你,有什麼,等你好起來再說好嗎?”
陸逸雲面露愧疚無奈之色,在對越星河說完這句話後立即抬手點住了對方肩胛處的幾處要穴,然後迅速地拔出了越星河一側的鐵鉤。
“啊!!!”
嘶啞的慘叫聲撕人心肺,越星河的身子猛地一顫,幾乎要從床上翻滾下去。
陸逸雲拋開一處鐵鉤,趕緊探手抱住了對方,“沒事了,沒事了,你看,不是取出來一根了嗎?”
越星河此時痛得連腦子都開始糊塗了,他滿心的委屈,滿心的憤怒,滿心的痛苦。
“陸逸雲!我好痛!我恨你啊!!啊!!!你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不殺了我?!還念一絲舊情的話,你就殺了我啊!殺了我……”
從來不曾如此失態的越星河讓陸逸雲亦是腦袋一懵,在他心中,越星河堅強果決,冷酷硬氣,不管怎樣折磨逼迫他,都很難讓他屈從。陸逸雲甚至不敢相信越星河會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瘋狂的一面。
他終於知道自己將對方傷得有多深了。
狄蘭生髮現陸逸雲心神恍惚,急忙對他說道,“谷主,快點動手啊,長痛不如短痛,既然已經取了一邊了,就得快取下另一邊,這樣我才好給他治療。”
陸逸雲努力地睜了睜眼,慢慢回過神來,他點了點頭,隨即對在自己懷裡依舊痛叫不已的越星河勸說道,“星河,你忍耐一下,馬上就好。”
說著話,他抓住越星河另一側的鐵鉤使勁一拔,鐵鉤隨著一股血泉從越星河的傷口噴出而猛然落地。
越星河的慘叫幾乎讓自己的嗓子都整個啞了,在兩側的鐵鉤去處之後,他那雙碧眼裡已再無半點光華,只是失神地望向了陸逸雲,但是瞳仁裡卻又沒有對方半點影子。
狄蘭生看見鐵鉤被拔了出來,立即拿著準備好了的止血藥搶了上去。
刺激的藥粉灑落在越星河雙肩猙獰的傷口時,陸逸雲看到對方的身體在床上猶自抽搐掙扎,只不過對方微張的唇間卻只剩下了微弱的呻吟,彷彿方才那番大喊大叫已經耗盡了越星河所有的力氣。
“血暫時止住了,後續還得慢慢的來,他傷得太重,也太慘。”
連狄蘭生都忍不住為越星河的慘狀嘆息了一聲。
陸逸雲站在一旁,依舊默然無語,他靜靜地凝視著越星河漸漸昏睡過去的面容,片刻後才啞聲對狄蘭生吩咐道,“有勞你了,好好照顧他。”
“谷主,您……”看著陸逸雲竟一反常態地走了出去,狄蘭生還以為對方會一直守護在越星河身邊。
陸逸雲離開了狄蘭生的房間,走到門口時又將那象徵風華谷谷主神秘與威嚴的青銅面具工工整整地戴回了臉上。
他挺直了背,步履緩慢地踏出了百草宮,木然地往自己的住所逍遙宮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向他行禮的屬下也是一個沒理。
十八在逍遙宮裡一邊照顧著阿傻,一邊等著訊息,還沒等到確切的關於越星河的訊息傳回來,他已看到陸逸雲那挺拔瘦削的身影了。
“谷主,一切還好吧?”
十八趕緊起身,倒了一杯熱茶送到了陸逸雲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