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要不換個地方再談,萬一他醒了……”
越星河抬頭淡淡一瞥,心中始終對陸逸雲使用迷心後的反應有所不安,總想自己親眼看著對方醒來,當即說道,“無妨,他沒那麼快醒。迷心的藥力很強,雖然我只讓邪醫用了一點,但是他現在身子這麼弱,自是不易醒轉。”
看出越星河那雙碧眼裡沉澱著關切之色,邵庭芝冷然一笑,只是舉杯飲盡。
“待過上幾月,我聖教在中原聲勢更大之時,你便找機會放走蕭海天,讓他將陸逸雲已投靠聖教之事傳遍武林,屆時待他們人心慌張散亂之時,我等率眾大舉進攻,再加上……”越星河似是心有忌諱,自然而然便壓低了嗓音。
邵庭芝連連點頭,面上的笑容勢在必得。
“教主,您放心便是。庭芝為此事已謀籌數年,本欲將此作為交換您的籌碼,沒想到您竟能先一步回來親自領導大局,真是天助我墨衣聖教,一雪前恥便在此時!教主……您能知道庭芝的真心便好。”
越星河微微一笑,說實話,他委實有些沒想到那個精明狡猾不輸自己的邵庭芝會真的這麼忠心耿耿,自己被關了這麼多年,仍是不懈地想要營救自己,憑對方的手段和勢力,其實根本不需要自己亦足以成就大業。只是……對方真正想要的,自己卻始終是給不了他。
身後的床上傳來了輕微的翻動聲,本想再說些什麼的越星河赫然抿緊了雙唇,對邵庭芝作出一個出去的手勢,自己則徑自走到了床邊。
“逸雲,你醒了?適才你喝了藥便這麼睡了過去,真是嚇我一跳呢。”
邵庭芝在門外聽到越星河那隻屬於陸逸雲的溫柔與親暱,俊美的面色忍不住微微一變,雙手也暗自緊攥了起來,他瞥到越星河為陸逸雲生的那個傻小子竟在偷看自己,更覺隱憤,當即便甩袖走了出去。
群龍總不能無首,餘九信因為對陸逸雲處理不當一事在風華谷已是威望大失,而嚴墨作為陸逸雲的義子終於當仁不讓地坐上了風華谷谷主的位置。至於風華谷只傳谷主的絕世武功瀟湘譜也定在四大長老出關後親自交予他修習。
霍青仍被軟禁在風華谷內,自從從許十三哪裡得知陸逸雲私放越星河已被罷黜谷主之位交由正道處置之後,他更感這時間世事無常,情緣難訴,心境卻是變得愈發平靜。
因為他是被皇帝親自下令監管在此之人,風華谷中除了特別派來照顧他的人外,其餘人等乃是概不可與他會面相見的。
所以當許十三告知他明日將有一位大人物要來見他時,令他頗覺意外。
想來想去,大概是霍朗不願讓自己在風華谷安心度日,所以特地差遣了人來尋自己麻煩吧。
霍青無奈地一笑,也不再多問,只是在許十三的照顧下喝了幾口濃香的菜粥。
“我吃飽了,撤下去吧。”
“王爺,只吃這麼點怎麼行?你看你都多瘦了,是不是東西不合胃口,你想吃什麼儘管說便是。雖然換了谷主……不過這位新谷主並未另外交待咱們如何伺候你,自然一切照舊。這裡的人,包括我在內,都必會以您為主,盡心伺候。”
看著霍青日益減少的食量,日益消瘦的身體,許十三十分擔心,他可是親眼看著霍青從地牢被帶上來的,兩人之間或多或少也算有些緣分,況且他天性純善,自是不忍看霍青這般消沉下去。
從最初的敵視與疏遠到現在的瞭解與親熱,霍青早就知曉了許十三那耿直善良的性子。
只是他的身體他自己也知道,被霍朗下令廢去武功弄殘四肢,乃至關押在皇宮中日夜凌辱折磨過那麼長一段時間之後,自己的身體已是江河日下,宛若風中之燭,只能拖一日算一日了。
“東西很可口,不是我不吃,是我真的吃不下。十三,你也莫要難為大家了。”
霍青說完話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蒼白的臉色這才有一絲紅暈。
許十三本就因為陸逸雲之事心情沮喪,大受打擊,見霍青也是這樣一副樣子,更覺難過,他真不明白,當今聖上與對方乃是親兄弟,至於這樣將這麼一個本性孤傲的男人折磨到如今這個地步嗎?
“雖然你在這裡並非太自由,不過你要是覺得悶的話,有什麼都可以給我說!我會陪你解悶的!其實……你想想,我們從小就生在風華谷,長在風華谷,幾乎沒有出去過,比起你來,卻是更像囚犯呢?”
“噢,你竟沒出過谷嗎?”
霍青似乎有些不信,人身就一雙足,一雙眼,怎麼會甘心被禁錮在一個地方呢?
許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