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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醐灌頂,讓他立時清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做什麼呢?自己從來都不是出爾反爾、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但何以到了龍躍的事情上,就無法剋制自己?而且居然是吃這毫無理由的飛醋。且別說今日龍躍擺明了是在逢場作戲,就算他日真的娶妻生子,自己又有何理由去幹涉他。

拍了拍額頭,對駱子長道:“走吧,找個地方洗個澡換換衣服。”

江南的湯館(澡堂子)比之京城的還要奢華許多,尤其是在揚州這裡。雷豐瑜年幼時也隨母親來過這兒,還記得第一次來湯館洗澡,還是和高豐年一起瞞著母親來的,只是那時童真無邪,除了覺得好玩並沒有想其他的,而現在,在其位則謀其政,在這揚州首屈一指的湯館門前,看著那刻工精美的巨大漢白玉門牌,和那飛簷斗拱氣派非凡的屋宇,雷豐瑜首先想到的是江南果然富庶,如果能把那些蛀蟲一般的江南官員私自扣下的稅銀都收歸國庫,不知道是怎樣一大筆銀錢,只怕高豐年那裡數錢都忙不過來。而這些銀子可以給水師建造新戰船,把倭寇都打回老家,也可以造出更多的火弩,叫戎狄人也再不敢來犯。

付過錢,脫了衣服,取了毛巾,步入霧氣瀰漫的湯池,按照溫度的不同,湯池共有四個,也都是由漢白玉石砌成,雷豐瑜不喜歡溫度太高的,找了個水溫適中的坐了下來。放眼向周圍一看,只見一兩銀子一次的奢華湯館裡,人雖不算甚多但也不少。

雷豐瑜泡在溫熱的水中慢慢閉上眼睛休息,這一路急趕,為了節省時間,連個澡都沒洗過,如今泡在池水中完全放鬆了下來,但身體雖放鬆了,腦子裡卻怎麼也閒不下來,一幕幕出現的都是龍躍的臉,他的笑,他的鬧,他的嚴肅,和他今日的凝眉深鎖。再放縱的想他一回,再深深的想他一回,再想一回,就放手。雷豐瑜邊想著邊在心裡這樣的告誡自己。

突然一陣殺豬般的嚎叫把雷豐瑜從糾結的思緒中給驚醒了,抬眼看去,只見一個年輕後生趴在漢白玉的池子邊上,一個搓澡師傅手上纏著毛巾,扯著他的一隻胳膊,賣力的搓著,那個年輕人疼得扯著脖子嚎,鼻子眼睛都擠成了一團。看到這情景雷豐瑜輕笑了起來,這種狀況他知道,甚至他自己也曾試過,毛頭小子學大人樣找人搓澡,以為自己能搓澡了,就成人了,結果搞得跟殺豬似的。

聽到笑聲,那人看了過來,一見雷豐瑜立時眼睛一亮,也不嚎來了,瞪著眼睛傻傻的看著他,然後咧著嘴笑開了。

雷豐瑜早習慣了別人看著他容貌時的這種反應,也不以為意,重新靠回池壁上,閉目想自己的心事,但這時李雲鎖卻又來了。雷豐瑜在心裡輕嘆一聲:老天你今日存心不讓我安心的想,那麼就不能算最後一次,下次好好想過了才能算數吧。

雷豐瑜起身,步向水溫最高的那個池子。這池子的水溫度已接近開水了,不是給人泡澡用的,而是類似於現代的桑拿房的作用,水池上面鋪著精美的檀香木格子,人可以或坐或躺的在上面接受水汽的滋潤。此時這裡沒人,正是密談的好地方。

雷豐瑜躺在木格子上,李雲鎖坐在他身邊,駱子長坐在最外面,他那大個子再加上嚇人的氣勢,誰也別想進來了。

“龍躍已隨管仁華動身去了管府。”李雲鎖道。

“嗯。”雷豐瑜閉著眼睛應了一聲,心裡泛起一股子酸,自己幾次邀請,龍躍都未曾在宮裡留宿過,嘴上卻淡淡的道:“那小子忽悠人的本事,項沒什麼人能抵禦的了,他走時留什麼話了沒?”

“他抽空讓壯壯給我捎口信來,提到了兩件事,一個是讓我轉告你:只要東西還在,他一定會弄到手。再一個就是,他提到叫森一男的一個倭人,讓我徹查這個人的來路。”

“按他說的去做吧,不過不論這件事成與不成,我都要龍躍平安無事。”想了想又補充道:“以半年為限,不成便放棄,我要他全須全影的回京。”

“是,臣一定保證龍大人的安全。”雷豐瑜說的莊重,李雲鎖也鄭重答道。

“還有,龍躍在客棧裡住的那個房間你給我租下來,我今晚就在那兒過夜,明天一早啟程回京。”人家都是睹物思人,他就只能睹屋思人。

“是。”

沒有了再泡澡的興致,雷豐瑜裹上毛巾準備離開,卻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那人也就十六七歲,長相漂亮,一身細皮嫩肉,一看就是大富人家養出來的公子哥,依稀是剛才搓澡那人。他光溜溜的張開雙臂,攔住雷豐瑜道:“哥哥先莫急著走,我家就在這附近,不如哥哥先去我家坐坐吧。”說著就往雷豐瑜身上捱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