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份上,父子倆齊將推辭之心收斂住,言茂直接細問:“此事非同小可,可有名冊?誰人擔保,若是錯領了一人,可就是同犯重罪。其外,將其領了出來,以何種身價安置?是安置在京城中?還是安置於淮揚?”
很意外據說是巧舌如簧的言茂不但一下子應承下來,還直接說到了具體,讓被委派為說客的老御醫滿心歡喜。畢竟,能完成尊貴之人的吩咐,也是樁功勞。
“先生過慮了,定不會讓先生難為。人由得刑部按冊領往京外轉接,一併手續移交往淮揚衙門存檔。”老御醫低聲道:“不瞞先生,太后私下有話轉告:‘從曾巡查淮揚老臣處得知言氏待人慈悲,故此一心將家庭血脈之幼女託付,以安殘年。身為罪人,生死由命,永消籍貫,當永不得回京。’此外,老家人還有一言轉告,‘請先生息了與天爭之意,莫犯了忌諱。’”
拱手一揖到底,言茂謹嚴道:“言茂謹記提點。”靠著床沿邊的言耀輝也支撐了身子,順同父親,一併施以禮數。
揚州言氏父子彬彬謙和之態讓見慣倨傲之色的老御醫很受用,誰個說揚州言氏一家子是刁民?真是言辱斯文,回頭須得向太后好生稟告稟告。
由得刑部點檢,如此一來,言家顧忌也稍有消減,“約定了時日,著人連夜送上南去的商船可好?”耀輝低語建議,終究有違法度,自當隱晦著些好。
“此去,我立即呈稟,由上安排。”幸不辱命的御醫臨行再三安撫了一下病重的言三少,“須靜養,補齊脾胃元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