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親家夫人的這位侄兒了,一番廢話後,總算不虛此行。
聽了也放鬆下來的大掌櫃不再言語了,現今,他家三少可不是尋常人了,募集了無數賑災銀兩,做出了為君分憂這等大善事,禮部嘉獎為戶部增置的六品員外郎,從中人一舉躍上士族,喜報不但傳去了本籍揚州,還特別嘉獎傳報到各州各府,已然聞名天下了。靠著他家穩重的三少,盡心盡力輔佐幫著籌款的大掌櫃也得了禮部口頭嘉獎,藉著這大善事,東家的鋪子也得了好名聲,清淡了好些日子的生意有了起色,不少夫人專程過來呢。現在唯一讓大掌櫃擔憂的還是先前特地囤滿貨倉的貨物,得仔細行情,千萬不能壓在手裡頭。
不理會大掌櫃的憂鬱,言家耀輝抬眼再看看,除了還有零星陸續進城的車馬外,滿眼再也沒什麼熱鬧,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看來今晚是沒什麼可說的,既然不是他的地頭,也沒那麼多人給他幫手,回家休息休息吧。
看著卷著鞭花遠去了的車馬,躲身在遠處巷道口的一個青衣僕役趕緊回身向巷內的主人回稟,“公子,言家三少的車子過去了。”
“知道了。”從巷內傳出的正是先行言家耀輝一步的林政皓,他揚聲囑咐道:“去看看他們在什麼地方落腳。”
瞅著在狹隘巷前一併排下苦笑著的同僚們,一起為自家公子不幸的遭遇嘆了一聲,青衣僕役轉身追著慢悠悠的馬車去了。
沒辦法,他們林家的車馬一進城門就被打劫了。面對突然遞過來的拳頭,家僕才擺出架勢就被踹在一邊。冷不防被人一把從馬上拽了下,林府長公子大驚大怒之餘,看清楚來人後,當即傻了眼。
瞅著一臉陰霾的蕭泓,被拎在剛才躲身的街巷內,受驚未定的林政皓看看揪著他衣襟的還繫著絲帶的手臂,閒暇之餘,他恍悟,蕭大公子的傷好了。
定魂後,林政皓揮手示意不知該不該上前討教的隨身家奴都站遠點,有些話還是私下說的好。林家的隨從知趣的站到巷口排成一道人牆,將巷外好奇的視線都隔絕開了去。
蕭泓的出現讓他意外之餘也很不意外。揉揉拽得生疼的肩膀,林政皓頭大了,他又不是姦夫,蕭世兄沒必要使出這樣大的力道吧。
迎著散發過來的過於肅殺的氣息,本來想和氣說話的林政皓暗下叫苦,最近被蕭世兄垂頭喪氣的外在矇蔽,差點都給忘了這位蕭大公子是京城出了名的一塊鐵板了。不惹是非,不代表就是謙謙君子,深得王上信賴,在禁宮中當值的蕭家長公子豈是好惹的?
“蕭兄,請不要動粗,言家三少只是找我這個親家公子幫個小忙。”
蕭泓冷冷盯著林政皓,親家公子?噢,對了,林政皓是江夫人的侄兒,藉著這層關係,言家也算和林家扯上些親家關係了。
看著面色依舊深沉的蕭泓,林政皓也是怕怕的,既然以他的護身拳腳不能和御前侍衛長交流,也不等著詢問,直接實話實說了。
將和言家三少的對話都複述了一遍,“言家三少找上我的意思只是希望我能幫他搭個橋,我勸說他去姑母那邊迴避一下,他說言家對市井謠言並不畏懼,所畏懼的是法度。”
看著沉默的蕭泓,林政皓也肅然起來,先前覺得這事兒有趣,和言家耀輝交流後方才省得,這不是什麼可趣的事情,一旦面對鐵打般的法度,才想到後果是何等嚴重。
迎著目光深邃的蕭泓,林政皓道:“蕭兄,設身處地去想,言家三少很不容易,這件事若是處理得不好,不但言家被當成笑柄,就是你,也必然將聲名掃地。要是您當真喜歡三少,憐惜三少,還是按照蕭大人的安排,立即成親了吧。”蕭大人迫不及待派出親隨趕回京安排蕭泓婚事的事情不是什麼秘密,只消猜一下就能想到。
提到這話,林政皓摸著下巴狐疑起來,皺起眉道:“對了,暫時壓著這件事的最好辦法就是趕緊成親,是佔得先機的言家怎麼沒有這樣做?”世家子弟只有一番觀人的陰私絕活,那言家耀輝也不小了,居然還是守身如玉,真很奇怪。
瞅著猜不透的林政皓,去過言家的蕭泓淡然了,言家三進出的宅子內滿是姿態溫雅的女子,讓儼然是護花惜花的峒主言家子弟動心,想必不容易,只是這樣為難關頭,言家居然依舊存有憐惜的心意。看盡百態,唯心不變的氣度讓蕭泓更增了些敬重。
看著陡然溫和起來的蕭泓,猜不出其中奧妙的林政皓也不再多勸了,“看來蕭世兄不想就此放手,有什麼打算說說吧,三少終究也是我們林家的親戚,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幫。”
“他約你明日幾時在風華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