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陪著笑臉:“璟奕、四哥……可有不適?”
璟奕緊蹙著劍眉,滿眸厭惡的看向子啟,抬手推了子啟一把,‘咕咚’一聲,毫無防備的渾身□的子啟掉下了床去。
子啟從地上爬起來,拉起掉落一旁的長袍裹在身上,有些尷尬又有些討好的看向那人:“四哥莫生氣,昨個我太乏了,就歇在這了,以後不會了。”
璟奕的眸中溢滿了怒氣:“誰許你叫我名字,本王從未承認過你這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弟弟!”
子啟慢慢的垂下頭許久,片刻後再次抬眸時又是笑容滿面,輕聲道:“好四哥……莫要動怒,是子啟不好……子啟不該宿在你這……子啟這便走,你千萬莫要動氣。”
子啟說完,身旁的衣袍都不敢再拉,匆匆忙忙的朝外間走。一直躺在床上的璟奕靜靜的看著子啟略顯狼狽的身影,一雙凌厲的鳳眸溢滿了恨意。
一身龍袍的子啟端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白皙而略顯稚嫩的臉,有些柔弱的細眉,杏仁般的眼仁,薄薄的紅唇,似乎是因為年紀尚小的緣故,讓龍椅上的天子有種雌雄莫辯的美感。
朝堂上滿是臣子的爭吵聲,不勝其煩的子啟捏了捏眉間,青紫的眼底遮掩不住的疲憊,不知聽到了什麼,他驟然抬起眼眸,那本該溫溫潤潤的杏眸迸射出冰冷的寒光,柔弱的眉宇間溢滿了帝王的威嚴:“放肆!璟王自天雲關一役身中劇毒,至今體弱多病,怎可再掛帥旗!”
蕭遠不懼的與少年帝王對視著,冷笑一聲:“陛下說璟王病了,可自陛下登基至今已三載,末將多次求見璟王殿下都被陛下擋了下來,難道璟王殿下便病的如此厲害嗎?”
子啟眸中閃過暴戾:“西征大將軍蕭遠是嗎?”
蕭遠垂首道:“正是末將!”
子啟怒極反笑:“既然你如此的想見璟王,明日你便交出西征軍的兵符,補上御林軍統領的缺,以後你便留在皇城保護璟王吧。”
蕭遠一愣,而後跪下身去:“末將領旨。”
“陛下萬萬不可!蕭遠一直征戰在外,皇城內事繁雜怎可讓遠征將軍……”蘇清陌跪下身去,高聲喝道。
“此事朕意已決!”不等蘇清陌說完,子啟煩躁的揮了揮手,便急匆匆的下了龍椅朝殿外走去。
夕陽西下,深秋的季節窗外枯枝散落,說不出的蕭瑟。子啟站在窗邊深吸了一口氣,可胸口依然疼的厲害。
趙德順端著一杯熱茶進來,有些心疼的看著少年帝王略顯單薄的背影:“陛下,天涼了,莫要一直站在風口,喝些參茶吧。”
子啟回眸,眉眼如畫的臉上說不出的苦澀,他端起茶來,暖了暖手:“蘇尚書還在御書房嗎?”
趙德順應了聲:“奴才勸蘇大人先回去,可蘇大人不聽,執意跪著。”
子啟道:“跪著吧,跪到死心便也罷了。”
趙德順看向子啟:“陛下,蘇大人也是忠心耿耿……蕭遠是璟王殿下一手提拔起來的,此時將御林軍交給他……”
子啟擺了擺手,制止了趙德順的話:“四哥發脾氣了嗎?”
趙德順搖了搖頭:“今晨陛下走後,璟王便起床了,心情不錯,用了點米粥,舞了會劍。”
子啟聽到舞劍,皺了皺眉頭,快步朝殿外走去,趙德順拿起披風追了過去:“陛下,天涼了,你身子單薄,還是多穿一些再去吧。”
未至東宮,便聽到悠悠揚揚的琴聲,子啟不懂琴,可還是聽出了琴音中的鬱郁之意,他抬了抬手製止了眾人的追隨,快步走進東宮殿,當子啟走進宮殿,悠揚的琴音,嘎然而止。
子啟微楞了楞,看向內間的璟奕:“四哥怎麼不彈了?”
璟奕狹長的鳳眸溢滿了嘲諷,冷哼道:“你聽得懂?”
子啟水水的杏眸溢滿了尷尬:“雖不大懂,可聽著也好聽。”
璟奕臉上的嘲諷更重:“往日裡陛下親親熱熱的叫的那些哥哥弟弟們早已被陛下屠盡,又何來四哥?本王還想多活幾日,可當不起陛下的哥哥。”
子啟垂下眼眸一步步走到桌前,似是沒聽到璟奕話語中的嘲弄般坐到了璟奕的對面:“四哥今日又舞劍了?”
璟奕道:“莫不是舞劍也礙著陛下了?陛下又想治本王個什麼罪?”
子啟急急的抬起眼眸:“不是不是……我是想四哥,四哥昨夜才,怕、怕四哥舞劍會有不適……”
“凌子啟!你休要欺人太甚!……咳,咳咳……”璟奕捂住胸口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可狹長的眸中分明有殺意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