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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重錘鑿碎馮洛焉膽顫心慌的疑慮和惶惑,迫使他□出最柔軟的真心。

“蕭大哥,”馮洛焉閉起眼,低喃道,“我跟你走。”

這次,他真的下了決心,願意跟著男人離開。前路渺茫也好,未卜也罷,哪次他不是飛蛾撲火般奮不顧身?或許他像他孃親,決然起來不顧一切。

這晚他夢見了四歲那年的場景,他隨著他的孃親徒步走了許多山路,累得氣也喘不上,“娘,我們要去哪兒呀?”

他的娘低頭笑著道:“乖,我們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沒有人?那是哪兒呀,是不是很可怕?我、我不敢……”

“傻孩子,娘會一直保護著你的,怕什麼呀?”

馮嵐摸著他的頭,漸漸地,笑容模糊了,眉眼全部融成了一片雪白,馮洛焉低著頭還在問:“娘,為什麼爹不跟我們一起來呢?娘?”

他抬頭,只見漫天飛雪,馮嵐的身體散成了片片雪花,隨風而逝,不復存在。

“娘——”他大聲喊叫,卻沒有任何作用,馮嵐就這麼離開了他。

“啊!”

馮洛焉猛地坐起,冷汗淋漓,他睜著眼愣愣地看著前方,這才發現,自己好像是……在做夢?

段蕭被他驚醒,起身問他:“怎麼了?”

馮洛焉看看自己的手,失神道:“我夢見我娘了,她化成雪花飛走了。”

段蕭不明白他這個夢算是何意,只能寬慰道:“許是你娘想你了。”

馮洛焉神色倉皇地看著男人,似乎有些猶豫道:“蕭大哥,我好像是有爹爹的,但是我想不起他是誰,我娘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他,可是我好像就是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我應該……見過他。”

段蕭摟著他的背,道:“跟我回京吧,或許你爹還在京城,說不定我們能找到他。”

馮嵐當初從京城逃出來,一個人隻身帶著馮洛焉來到閉塞的小南村,過起清貧的日子,其用意無人知曉,哦,不,可能李月容知曉,可她又怎麼願意說呢?

馮洛焉的親生父親到底是何人,或許回了京城,可以查出些蛛絲馬跡。

“好。”馮洛焉點點頭,他其實也是十分想知道,究竟他的爹爹,是怎樣一個人。

隨後兩人起身洗漱一番,馮洛焉煮了清粥,端了一碗給李月容,又把李沛請回了家裡,三人一起吃了早飯。

“我看我們得儘快動身,一來段大將軍估計已經發現你娘不見了正火冒三丈呢,二來我們再呆下去,村裡的這些村人可是會被嚇死的。”李沛打趣道。

段蕭冷哼一聲:“許是你嚇到他們了。”

李沛反駁道:“是誰嚇到他們了,誰心裡有數。堂堂一朝大將竟在這種小山村裡蝸居數日,來意不明,弄得人心惶惶。昨夜還有人問我為何段將軍還沒走,這不會是又要拉誰去打仗吧?”

段蕭嘴皮子上向來說不過他,只對馮洛焉道:“吃完便去收拾東西吧,我們午後便啟程。”

馮洛焉躊躇道:“這麼快?”

段蕭看著他,冷靜道:“不能再拖了,我怕我爹尋不見我娘要發瘋。”

段睦愛妻情深,當世皆聞,若不是他與李月容太過恩愛,又怎會疏忽兵權,最後令他的岳丈大人篡了皇位呢?

聽了這話,馮洛焉也知道男人不是不想拖,而是不能拖,他有家國大業在身,怎好為了私情耽誤?

“那我……容我跟林芝道聲別吧,我最放不下她。”馮洛焉一想起要與林芝分別,心裡就揪著疼。

段蕭看著他滿臉不捨,也是心軟,“你去吧,東西我們替你搬上馬車。”

馮洛焉的衣物不多,整理起來也才一疊,他把平常看的醫書統統捆起來帶走,至於其他鍋碗瓢盆,並不需要。

他生活了十多年,帶走的東西卻是寥寥。也不知是悲是喜。

而此時,他站在了林芝家門前,徘徊難定,他遲遲無法舉起手敲開她家的門。

“阿馮?你怎麼不進去?”

林河不知何時從後頭冒了出來,對他和煦地笑道。

“我……正要進去。阿河哥,你這是哪兒回來?”馮洛焉莫名心虛。

林河笑道:“地裡看了一遭,沒什麼問題就回來了,阿業和小芝都在家,呃,不過他倆不怎麼說話。”說到這個,林河也顯得不太好意思,林芝一直是愛答不理地對待他們,明明心軟但偏偏嘴硬,非要露出凶神惡煞的模樣。

馮洛焉聽他這麼說,心裡更是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