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注視著小人兒的鳳錦天,望著不停流轉著複雜神色的眼眸,裡面翻湧的東西,深思著。
如水的月華漸漸在房間內凝固。
“……殺了…我的人……”空茫而沙啞的字句從紅潤的唇瓣中溢位。
“哦”尾音微微上揚,遞過一杯水湊近子悅的唇邊,“喝口水,慢慢說。”
邊說邊坐起了身,拿了一個軟枕放到身後靠著,然後把子悅重新抱在懷裡。感覺不錯,以前怎麼沒覺得小孩子軟軟的抱著很舒服呢。
察覺到男人的動作,感到自己又被抱在了懷裡,隔著裡衣淡淡傳來的體溫,咫尺之間的沉穩心跳,平息了那一份動搖和混亂。父親嗎,也不全是壞的……
伸出手臂推開點距離,抬頭,帶著謝意的看了男人一眼。不意外的看到一雙清冷的眼,其中也許有一些些的得意,絕對是幻覺。
還沒等子悅反應過來,鳳錦天已經收緊手臂,這樣子悅手一滑,撲到了男人的懷裡。真是一副生人勿進的冷淡,想不到內裡是如此的“熱情”。想到小時候自己毫無抗議能力地慘遭若琴蹂躪,一會兒親親,一會兒抱抱,又是一會兒的蹭蹭,每次想到就頭皮發麻。這男人不會也……。考慮到這種可能性,不由有些掙扎。
薄薄的一層汗,看來是徒勞。無力地嘆了口氣,小身板什麼時候才長大呀………
剛嘆半口氣,屁/股上就捱了一下。“小孩不準嘆氣。”同時,男人感嘆著手感不錯,有機會再試試。
子悅瞪大了眼睛,這是第二次被人打屁/股了。不可否認的,心裡有著淡淡的安心。即使是這樣的我,也有可以包容自己的人呢。不會因為自己的特異而疏遠。其實,剛才說出來的時候,就做好被推出開的準備是白費了。
“父皇,我以前可有二十五。”可不是小孩子。出口的話完全不是那回事。
“可現在只有五歲。”不鹹不淡的破著子悅的冷水。
無言,子悅無言以對。鬱結中。
“好了好了,我的悅兒是大人了。”鳳錦天慈父狀揉亂子悅的頭髮。
“你!”可惡!沒有說出口,自己不想再被打了。
“簡單說來,我有前世的記憶。就這樣。”不想在年齡上在糾結下去,還是談正事吧。抬頭看男人一副恭候下文的的樣子,真是欠扁的撲克臉。暗地裡咬咬牙。“我是你兒子是千真萬確的事。”
給了男人一個完了的眼神,挑釁的側仰著臉。
“我問的是,藍。”對於小人兒用事實隱藏事實的行為,理性上表示欣賞。但是,自己想知道的事還是要知道。“戀人?”
“嗯”沉默了一下,懷裡人兒悶悶地應了聲。
“有魅力的女人?”不知為何,自己關心起這個。
“不是,是男人。”
“男人。”驚訝。
聽到鳳錦天驚訝的語調,子悅相當的生氣,“男人不可以呀,我就是愛他,我就是他/媽的同性戀礙著誰了!”愛他,原來我是愛他的。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心裡的痛,對他欺騙的恨,子彈穿胸而過的冰冷,最後一刻對那雙盛滿冰寒眼睛的眷戀,即使不再有自己熟悉的笑意,可還是在最後刻在心間。他是我唯一的光亮。可惜,我一次都沒有對他說過。
雖然,彼此明白,或許明白吧,有沒有說出來還是有很大差別的。藍……
嘴邊嚐到了一絲苦鹹,伸出小舌舔了舔唇瓣,乾澀的。就和自己一樣。
和那夜何等相似的眼神,空茫而惆然,看不見的傷痛。皺了皺眉,“悅兒,你是我的兒子。”鳳錦天認真的說。
“兒子,呵呵……兒子可以有很多,當我沒有價值的時候,也就不會有任何留戀………用完就扔,多麼方便的工具呀。”沙啞的童音,掩不住的嘲諷。
伸手挑起起埋在自己胸口人兒的下巴,讓子悅抬起臉,直直的看進子悅的眼睛,“你,鳳子悅是我的兒子。可明白?”沒有人可以忽視自己的權威。
略有些迷失在那雙清冷堅定的眼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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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鳳錦天(執子之手):無論在什麼環境,我都願意終生養你、愛惜你、安慰你、尊重你、保護你。
我會愛你,照顧你,無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子悅:我願意。
鳳、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