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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在我的臂彎裡。

手拂過他的腰背,只感覺如校場的條石一般,堅硬而冰冷。

我拆了他惱人的義肢,一手托起他短小的身體,讓他的下巴墊在我的肩上,然後空出一隻手,替他按摩腰肌。

如此一來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不時的輕聲悶哼。

他墨色的長髮散落在我的胸口,隨著他的顫抖而輕輕晃動,帶著一股藥材的味道。

空蕩蕩的袖管貼在身側,只餘肩上小小的肉團抵在我的胸甲上。

左腿剩餘的肌肉繃緊了又鬆開,帶動衣料反覆地摩擦著我的手心,癢癢的感覺順著胳膊一路滑到了心間。

“舒服了些麼?”我加重了力道,往日裡兄弟們也有練功練得渾身不能動彈的,按摩放鬆的手法也都熟練了。

可我還沒替這般僵硬的身體放鬆過,他好像剛從夜裡輪崗回來一樣,渾身的肌肉維持了一個動作太長時間,又被夜風吹了一晚,血液不通使得全身像是冰凍的屍體。〃

聽見我的問話,他雖然沒有回答,卻是小幅度地點了點頭,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肩膀。

手指輕柔地按過他的殘端,他卻忽然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怎麼了?疼?”我偏頭看向窗外迷濛的雨霧和青灰的天空,立刻反應了過來。

就是阿英,身上兩處陳年舊傷也會在陰雨天氣給他搗亂。

陳子青四肢俱無,身上又有多少長長短短的疤痕?

我忍不住褪下他右邊肩膀的衣衫,這邊的關節已經截去了,留下一個內凹的淺窩,上面爬著兩長一短三條白疤,應該是截肢後的縫合。

手指捻過,他又是一陣顫慄,忍不住開口呵斥,“你做什麼?”

“揉開了會好些。”我的經驗豐富,本來還想要些酒來,但他恐怕不想被人看到這般模樣,於是我便推送了內力進去。

溫暖柔和的力量讓他漸漸平復了下來,等我將他放回輪椅的時候,發現這個傢伙竟然睡著了。

也許上次“夜襲”時他正病著吧,所以睡得不夠安穩。

而這次,他眉頭舒展,雙眼自然閉上,睫毛下垂,表情安詳而寧靜。

我不忍弄醒他,便輕手輕腳地拼了兩張椅子,然後把披風墊上,將他放了進去。

這簡陋的小床看起來就像嬰兒用的搖籃,滑稽之餘,卻讓我有些心酸。

為什麼一旦不恨他了,其他情緒卻讓我更加矛盾,無法進行之後的計劃呢?

我抱著頭,十指插入髮間,咕噥了兩聲,才復而站起,轉身離開了茶室。

入夜,我在書房裡拿來了海防路線和巡邏分佈圖細細察看。

我不知道該如何完美地瞞過阿英,只希望他看不透我的計劃。

可這有多麼困難?才重逢不久的陳子青就能參透了我的心意,和我同吃同住多年的兄弟又怎麼可能猜不著呢?

正在這時,阿英推門進來了,見我在看佈防圖,也是難掩驚訝之意。

“我不能成天不幹活兒吧?這路線實在是冗餘,不若修改一番,多挪些時間訓練?”我指著沙盤上密佈的線條,儘量讓自己語氣自然如平常。

“訓練時間已然足夠,多些實際練習更好。”阿英似乎沒有看出端倪,還接了我的話繼續討論。

我佯裝想到了主意,一拳打在掌心,“我想到了,阿英你看,這周圍的海寇也甚是囂張了,不如先拿小股的開刀,他們打家劫舍這麼多年,必然是收穫頗豐。”

阿英眯了眼睛,仔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眼裡閃過一絲了悟,“這些人我們沒能全部掌握,吞不了多少寶貝。”

“誰說我貪圖海盜贓物了?我只想換了銀子救濟百姓,或者造橋鋪路做些好事。何況,大白總說以戰養戰,雖然不是我們自己治軍,省些軍費開銷朝廷裡也是開心的,說不定也就不至於那麼苛責王爺了。”一提到王爺,我的語氣激動了不少,但阿英竟然也相信了,贊同地點點頭,與我商量滅寇事宜。

我回到房裡,還暗自心驚,竟然就這麼瞞過去了……

我拍拍胸口,世界上陳子青那般的人還是很少的。

這只是說明阿英也太信任我了,同樣的,到時候他恐怕會氣死吧!

幾日後,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我再來那茶室,竟有些時空顛倒的錯覺。

直到徐、劉二人喚了我幾聲,我才回過神來,一轉眼,又彷彿看到了陳子青意味深長的眼神。

“佈防圖是機密,我自然不會外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