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清冷。
“今日出門,可有遇到什麼事?”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唐塘恍惚了一陣才明白過來是師父在問話。
“怎麼不說話?”流雲轉身看他。
他眨眨眼,一臉無辜,用手在嘴巴上做了一個封膠條的動作。
流雲沉著臉道:“準你開口!”
“剛才還說扎馬步不能說話呢……”唐塘一臉委屈,緊接著突然打了個哆嗦,知道師父又用那種眼神盯他了,連忙一五一十地將遇到的事情給說了,當然酌情過濾掉一些本人胡說八道的內容。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師父的臉色,發現並沒什麼異樣,心裡猜測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應該是他意料之中的。
流雲淡淡道:“此類事情以後還會出現,只是人不同,手段不懂罷了。他們也不敢真拿你怎樣,你只需和他們周旋一番及時抽身便可。”
“周旋啊?這個我拿手!”唐塘樂呵呵的點頭,結果人一放鬆,腿突然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可憐兮兮地抬起頭:“師父,我錯了。”
“算了,今天就練到這兒。你起來吧。”
“噢!”唐塘痛痛快快的答應,又慢慢吞吞地爬起來,站著還是覺得腿肚子抖個不停。
他蒼白著一張臉,伸手在懷裡摸摸索索半天,終於把那枚扳指掏了出來:“師父,送給你的。”
流雲疑惑的接過去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皺眉道:“我又不用弓箭,要這東西做什麼?”
啊?唐塘眨眨眼:“關弓箭什麼事?”
“我見連老堡主的手上戴過,這是拉弓射箭時用來護住手指的東西,你說關弓箭什麼事?”
師父,你不能這樣好心當驢肝肺啊!
“師父,你不覺得作為一個老大,戴上這扳指會特別有氣勢嗎?”
“老大?”流雲的表情變化開始向莫名其妙這個方向奔去。
“呃……是這樣!”唐塘拿過戒指往自己拇指上一套,雖然有點大,可不妨礙他表演。他戴好後做出一個喝蓋碗茶的手勢,表情異常生動,“師父你看,是不是很有派頭?”
流雲一臉費解的看著他。
唐塘對他咧嘴一笑,突然拉過他的手。
流雲手指微顫,本能的牴觸這樣的肢體接觸,皺起眉頭正欲將手收回,就見唐塘非常迅速地將扳指套到他大拇指上。
流雲見他眼中晃動著月色的碎光,亮晶晶的,滿臉的興致高昂,破天荒的忍住了抽手的衝動,由他捏著手指舉到自己面前,興致勃勃地展示給他看:“吶!怎麼樣?”
月光下,流雲的手指顯得有些晶瑩剔透的白,在豔翠欲滴的扳指襯托下,流動著盈盈的潤澤,彷彿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
唐塘看得有些發愣,喃喃著自言自語道:“原來戴扳指還有這種效果……”
流雲看了他一眼:“何種效果?”
“好看啊!”唐塘低下頭摸摸後脖子,莫名其妙的一陣心虛。
流雲將手背到身後,淡淡道:“行了,我且收著。你回去吧。”
唐塘見他收下,頓時笑開了花,正樂呵呵地準備離開時突然又想起白天的事,抬頭問道:“師父,那些人為什麼要找我麻煩?”
“柿子要挑軟的捏,你是我最小的弟子,他們不找你找誰?”
師父你說話太狠了!這問題的關鍵詞是“為什麼”,不是“我”啊!
被稱作軟柿子的某人胸悶地拖著殘軀回去了。
洗完澡,唐塘見東來捧著他換下來的衣服塞進盆裡準備端走,趕緊踩著鞋踢踢踏踏的跑過去將人拉住,一把搶過師父的那身白衣抱在懷裡。
“四公子,你要做什麼?”東來不解的看著他。
“啊……”唐塘愣住,對呀,他要做什麼啊?愣了一會兒,伸手在衣服上摸了摸,又重新塞給東來:“師父的衣服要分開洗,洗乾淨曬乾後仔仔細細疊好。”
見東來點頭應允,這才放心地重新爬到床上去,人還沒躺下又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拖著東來問道:“師父是不是很不愛笑?”
“嗯。”東來點點頭,“沒人見他笑過呢。”
唐塘一愣:“……為什麼啊?”
“不知道啊,公子一直就是這樣的。”
唐塘躺回床上,一臉煩惱的摳了摳下巴:“那連他高興還是不高興都看不出來了……”也不知道那扳指他是不是不喜歡,一點表情都沒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