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下腰準備穿上,突然聽到岸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師父——!”
唐塘顧不上疑惑這聲音是誰發出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非常非常不爽:真會破壞氣氛!
“師父——!”那邊又喊了一聲,大有不依不饒的架勢。
唐塘惱怒,不經大腦地扭頭就衝那邊吼:“徒兒——!”
柳筠看了他一眼,抬手在他額頭敲了兩下:“沒大沒小。”
岸邊傳來一陣隱約的笑聲。唐塘頓時大窘,不自在地咳了一聲,忽的又精神一震:“咦!這不是阿大的聲音嗎!”
“嗯。”柳筠點點頭,“你才聽出來麼?”
“師父,我們先回去吧,明天再來繼續。”唐塘知道雲大回來必定是有正事要談,再說自己也很久沒見到他了,一時興奮,溜冰的事反倒不急了。
“好。”柳筠將他的鞋拿過來,又被他奪走。
“嘿嘿……師父,還是我來拿吧!”開玩笑,師父這麼溫柔的一面怎麼能讓雲大那種人精看到!
“不礙事。”柳筠說著又伸手過去。
“不要!我自己拿!”唐塘扭過身子將鞋寶貝似的捂在懷裡。
“好。”柳筠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左手給我。”
“……”唐塘依言騰出了左手,卻沒有伸出去,他走神了:師父你不是行動派的麼,怎麼突然改語言派了……
柳筠見他兀自發呆,便一言不發地將他爪子拉過來,牽著他朝岸邊走去。
“……”唐塘直著兩隻眼珠子瞪自己的爪子:沒錯!師父果然還是行動派的!
兩人才走了幾步,唐塘感覺柳筠明顯頓了一下,雖然只是一小下,可週圍的氣壓卻一下子低了不少,不由好奇地朝他瞄過去,發現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
唐塘再一次被他這種神色唬得一陣心驚肉跳,順著他目光朝岸邊望去,隱隱能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
“大師兄好像從來沒穿過紅衣服吧……”唐塘嘴裡喃喃著,腦海中靈光一現,頓時臉色也不大好看起來。
雲大這趟出門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抓離無言,如今雲大回來了,旁邊還多了一道紅色的身影,那來人是誰,顯而易見。
唐塘想到了之前中的卵蛇蠱,頓時打了個激靈,一通惡寒從頭竄到腳,那種由皮肉到骨血的蝕心劇痛全部如沸騰的開水一般,叫囂翻滾著從記憶深處湧現出來。
柳筠感覺到他掌心有了些溼意,握住他的手緊了緊,輕聲安撫道:“如今是在我們自己的地方,不必擔心。”
“嗯。”唐塘點點頭,“倒不是擔心,只是想起來還覺得後怕。”
柳筠手指無意識又加了幾分力道,看了他一眼:“我也後怕。”
唐塘猛地抬頭,一臉震驚地看著他已經轉過去的側臉,短短四個字竟如同暮鼓晨鐘一般在腦中撞響了一波又一波迴音。
前面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唐塘原本是盯著離無言的,結果走近之後卻被雲大絳紫色衣襬之下那雙亮瞎眼的騷包銀靴給吸引了注意力。
雲大腳踩冰面、器宇軒昂,嘴角微微勾起,眼中似笑非笑,遠看倒是龍章鳳姿,近看依舊是那麼一副欠扁的雅痞模樣,目光極為明目張膽地從唐塘和師父交握的手上掃過,還故意停留了幾秒鐘,抬起眼跟唐塘對視半晌,笑意更深。
唐塘被他看得心裡發毛,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捨不得將手抽出來,見師父也完全沒有什麼不自在或者要避諱的意思,心裡不由得湧上幾絲喜悅。
“師父!”雲大用目光將唐塘取笑一番後,又恭恭敬敬地跟柳筠打了聲招呼。
唐塘暗嗤:欺軟怕硬!
轉目一瞧,視線落在他後面的離無言身上,不由有些吃驚。
離無言斜倚在岸邊的歪脖子樹上,一身如血的紅衣豔如殘陽,腰間掛滿各式樂器,頭頂的靈蛇髻如真蛇一般扭曲蜿蜒著衝向天空,髮間的簪子也極為眼熟,碧綠醒目的翠玉笛。
這一身打扮著實詭異,但真正讓人吃驚的卻是離無言的臉,描眼畫腮、黛眉紅唇、額間還點著壽陽梅花妝,若不是唐塘早有心理準備,一定會以為他是個——絕、世、大、美、女!
唐塘視力很好,目光落在他極為明顯的喉結上,胃裡一陣酸水沸騰:這忒麼的果然是個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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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