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被愛而已。
這樣不好麼?比起心心念念卻未必對自己一心一意的人,選擇這樣一個人,對自己好,全心全意地愛著自己,不是更容易得到幸福麼?只要跟他在一起,只要不鬆手,自己的願望就會實現。
這樣每天都見面,每天都被寵溺,誰敢保證,自己有一天不會愛上他呢?
為什麼,還是不甘心?
落竹抬頭,凝望這認真的側臉,竟然微微,打了個寒顫。
“一輩子有多長呢……”
這般呢喃,也這般問自己。
夠不夠自己,愛上師哥?又夠不夠自己,忘掉曾經的傷害?
落竹咬緊牙。
不要想那麼多了吧,明明一想到那個人的臉,就忍不住生氣,看到他任何一個表情,都氣的慌。看見他笑,就恨不得上去給他兩巴掌,看到他難過,反而解氣般更想戳他痛處。懷著這樣的心情,如何還能在一起呢?已經走到這裡,還怎麼回頭呢?
“竹兒,”劍開吩咐過老闆,回頭道,“換身衣服,待會兒趁亂,我們離開這裡。”
分神間,劍開的佈置全然沒有聽清。倒也無妨,落竹順從地脫下身上屬於懷王的大袍,換上深黑的布衣。劍開本在收拾隨身帶的精巧暗器,不經意抬頭,只見落竹僅著裡衣,肩胛瘦削,瞬間氣血上湧。手腳比腦袋更快,回過神,已然把人拉在懷中吻了開來。
把落竹的齒列都舔舐一番,卻沒有遇到抵抗,連劍開都覺得奇怪。低頭,這人竟然溫順而膽怯地閉著眼,劍開暗道,我的師弟你可別這樣撩撥我,如今真不是合適的時候。
他卻不知道,落竹閉上眼的原因,不過是在舌尖探入的那個瞬間,想起了懷王。睜開眼睛,只怕一片混亂的眼神是瞞不住的。
兩人在房中等了一盞茶工夫,便聽外頭鬧哄哄像沸了水的鍋。劍開心知時機成熟,叫落竹躲開,運氣丹田,一掌,便把房頂打出個窟窿。回身,撈過落竹,腳尖輕點,就這麼帶人上了屋頂。
趴在劍開懷裡只剩雙眼留在外頭的落竹想,早知道師哥功夫這麼厲害,以往使喚他幹活就不該心存愧疚。
娃娃臉正應付混亂,忽然屋頂一聲巨響,接著就見一個人——後來知道是兩個——飛出。他不知道懷王派人來究竟是什麼目的,可見人逃走,也猜得到大概是要抓誰回去。別看他給懷王守大帳,卻是懷王幾個貼身心腹之一。暗衛營裡十八高手,他起碼排得上前十。要不是功夫棒,懷王怎麼放心把他放自己門口。他指揮手下善後,自己一馬當先,追了上去。
執行任務時,他曾有幸與劍開交手,敗於劍開之下。事後不甘,曾專門研究了一番對付劍開的辦法,順便本著八卦的心情,把劍開從上到下研究了一番。故而,兩人距離剛剛拉近,他便認出這正是逐雲城左使。俗話說得好,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跟劍開雖然不是仇人,卻是真真切切把人家當假想敵的。如今,便是懷王不想抓劍開,娃娃臉自己也想好好跟他打一場,贏回來了。
落竹瞪大雙眼,見娃娃臉緊追不放,真是忍不住想出聲勸勸這實心眼的孩子,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劍開卻沒那個心情,他好不容易尋到落竹,決計不肯再放手。見後頭人追得太緊,也沒了耐心,從懷裡摸出兩枚暗器,頭也沒回便朝後頭扔過去。夜空裡,只見寒光直衝娃娃臉而去。落竹平時跟娃娃臉私交不錯,忍不住替他擔心。這一擔心,就忍不住喚了一聲。
這下好了。
暗器的確把二人的距離拉開了一些,卻也叫娃娃臉聽清楚了落竹的聲音。他知道劍開懷裡護著個人,卻沒想到竟是秦浮生。秦浮生這人的人品,咳咳,娃娃臉畢竟嫩點,他認為,是不錯的。所以如今秦浮生被劍開摟在懷裡,於他而言,只能是劍開截了懷王的來使,對懷王不恭的同時,還打算把來使一起解決了。
對對對,他認為,秦浮生是奉懷王之命,來跟劍開談些什麼的。而談不攏,劍開就劫持了秦浮生,打算一走了之。至於為什麼不就地殺了秦浮生,反而扛著個大活人在屋頂上跟他玩賽跑,娃娃臉認為,如劍開這種鼠輩,行為向來不能以常理定奪。
所以,他追得更加賣力。不僅為了自己能夠雪恥,更為了救出懷王的使者,自己的朋友。
“你幹嘛拿東西丟他!”落竹小聲在劍開耳邊抱怨,“傷著他怎麼辦?”
劍開正憋著這口真氣,只怕一開口回答,真氣洩了,倆人都會掉下去,故而沒有回答。落竹也不指望他能回答,只拿眼睛看著,不一會兒,娃娃臉竟然又追了上來。落竹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