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癱坐在蠶絲毛氈上:他親口承認了,難道我還可以偽裝下去,欺騙自己那已成為事實的千真萬確。
“不····”聖上艱難地吐出一個字,這麼急切地辯述,解釋完全扭曲的事實。
“不是這樣又是怎麼樣?”玉奴阻止了最後一個可以回頭,重新來過的機會。真實的他竟是出乎意料的狂妄,自負,不計較後果的險惡。
“我知道了。”流沙呆呆地道,機械地站起身退到竹桌旁,慢慢地跪下去,抱住了奄奄一息的聖上。“對不起,皇兄。”
陳舊的牆壁,脫落了昔日的光彩。
聖上的眼眸在哀傷地閉下去的時候,流沙的淚滾落在他的睫毛上:“皇兄,替我向那個人也說聲對不起。”流沙輕輕地在他耳邊道,呵氣如蘭。
“有人來了!”無依忽然警戒地握住腰間的佩劍。
“硄!”竹齋的牆壁轟然倒塌。
塵埃散盡,一列列手持紅纓槍的盔甲奇兵把竹齋圍了個水洩不通。
是救援嗎?玉奴狐疑地看向無依,錦衣衛的格局是沒有唱這出戏的條件‘‘‘‘那麼‘‘
“ 別來無恙吧,無依總兵。哦,不,是將軍。”
騎兵身後步出一個令人頭痛的少年,月白的衣衫好似天生就是深藍的剋星。無依哀傷無傷註定是沒有結果的。所以無依無傷水火不相容,不戰鬥到天昏地暗誓不罷休。
“是你。”無依眼角一皺。
“真是冤家路窄哦,”無傷習慣性地調侃著,完全不顧及對方是否有這個心情。“不過‘‘”他話鋒一轉,“今天有要事要辦,沒閒工夫理你。我是奉龍戰將軍指令前來逮捕弒君的大逆不道之人。”
他為什麼會知道清明弒君的計劃?玉奴一驚,不過他很快又釋然了:聖上已死,蕭流沙死罪難逃,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只是在收尾的時候出現了不速之客。
“玉果然冰雪聰明,不愧是無依的新歡。”無傷看出了玉奴的心思,“想得沒錯,這隻騎兵不是來圍剿你的。”
“來人啊,捉拿弒君反賊蕭流沙。”
隨著無傷一聲令下,蕭流沙被騎兵團團圍住。即使插翅也難飛。
蕭流沙,空了靈魂的軀殼木然地將懷中的聖上放在竹榻上,緩緩地起身,轉身。慘淡的氛圍籠罩了整個竹齋,他的傷痛不會就如此結束,他終於明白除了不堪一擊的愛情,還有壓抑與浴火重生的希望。
鳳凰涅槃,載著對未來的希冀討伐過去的罪惡。
”無依。“流沙避過玉奴,將目光定格在無依臉上。悲涼的慷慨溢於言表:”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比起龍戰那個傢伙,我更願意將逮捕弒君叛賊的功勳讓給你。“
他在玩心理戰術。玉奴暗想,而且把握不小。龍戰若勝了,無依勢必遭到無傷的排擠。當今朝政,無依的黨羽還未豐滿,龍戰輔佐幼帝成為操縱皇帝傀儡的幕後者機會更大。縱觀之下,無依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搶在無傷滅口之前保下流沙。
換個角度,是流沙在向無依求助。龍虎相鬥,兩敗俱傷,得利的是他。但是要自保,圓上彌天大謊,龍戰是留不得的。
“好個提議!”無傷撫掌大笑,彷彿已經在期待與無依的兵刃相見,但···這似乎不是明智之舉,這對龍戰的威脅不值得高興。
無依眼神一冽,腰間的佩劍脫鞘而出刺向無傷,勁風烈烈,勢如破竹。
排山倒海襲來的劍氣並未使無傷多有理會,微側身,劍尖擦過臉頰——一縷髮絲斬斷。
“這次,我不會手下留情。”無傷一撇嘴角,抽出劍格擋來勢洶洶的一擊,動作之快令無依的先機錯失。
“承讓。”無依一咬牙,瞬時渾身鮮血沸騰,一股真氣竄梭在掌間勃然而發。
劍光交錯,編織成一道不可突破的屏障,怨懟遊走,勝過世間任何的武功。二人越鬥越勇,一直鬥到竹齋外的湘妃竹林。
竹枝搖曳,劈倒一片片翠綠的竹葉在肆虐呼吼的風潮裡旋卷。那片竹海,曾經記錄了皇上和流沙的過去,曾經的明媚。曾經的·····
“這算什麼事?”看到天空一團綻放華芒的劍氣飛躍竹齋而匆忙趕來的皇帝親信界驚愕地看著一片狼藉的竹齋。
“沒什麼事,切磋武藝罷了。”不知何時老謀深算的龍戰已站在界的身後。那張冷峻的臉,是森寒的陰霾侵襲著可能洩露秘密的人。
“額?”界還沒有弄明白事態的嚴重,因為流沙擋在聖上之前。
“哼。”龍戰抽動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