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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蕭方張口剛要說話,空中猛然傳來“嗡嗡——”聲響,眾人皆站了起來,四處傾聽,那“嗡嗡”之聲,越來越大,彷彿從四面八方湧來一般。

唐刻臉色突然一變,大喊一聲:“是胡蜂!諸位快快進水!”

胡蜂乃是劇毒之物,一隻螫人即可紅癢半日,這普天該地的“嗡嗡”響聲必定是成千上萬只胡蜂舞翅之聲,豈非要人性命?

唐刻這一大喊,眾人也頓時醒悟,連東西物件都顧不得收拾,紛紛扎入波濤洶湧的漢水之中。蕭方卻站在那裡,一臉興味,雙眼閃亮,喃喃道:“自古馴養五蠹便是最難之事,苗嶺以蠱馴,沒想到黑白無常死了竟然也能做到……”

沈灝瞧他這副痴狂模樣,已是大為光火,健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大聲道:“走!”兩人一下子扎入激流之中。

漢江水面兒上看起來似乎緩緩流淌,內裡卻暗湧頗多。兩人下了水便不受控制的被往下游拽去。不消半刻便在巨大的水聲中與諸人散了聯絡。只有沈灝因了抓著蕭方的手臂一直不曾鬆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湍流將兩人送到了一個平緩的沙灘之上。

沈灝踉蹌步子走上沙灘,蕭方隨後而至上前扶住沈灝的手肘,柔聲道:“主子,沙石泥濘,切勿歪了腳。”他回頭去看,蕭方亦是一臉狼狽,比自己倒好不了幾分。

兩個人攙扶著,跌跌撞撞上了岸,在靠近灌木林前找了塊兒空地歇息。

沈灝只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被漢江水帶的老遠,連一絲都不肯動。只是身上溼透,冷得發顫。

他才冒起來這個念頭,蕭方忽然就起來了。

也不用沈灝吩咐,轉身就進了林子,過了一會兒便抱了一大捆枯枝幹葉出來,又在懷裡摸索半天,找出一個火摺子,那火摺子用蠟密密封著,掰開時裡面還算乾燥,他順著晚風的方向輕輕吹著,過了大概半柱香的時候,那火摺子才冒出火星,最後燒的紅亮。

蕭方衝沈灝笑了一下:“真是託主子洪福。”

火在他的擺弄下,便燒的旺盛起來,此時蕭方便行至沈灝面前,躬身問道:“主子,火起了,可要把衣物烘烤一下,免得山風太冷,著了涼。”

沈灝連話也不想說,只回了一個字:“嗯。”

蕭方便已上前,溫柔的將他衣物解開,擺在篝火旁的大石頭上烘烤,接著又去樹林裡抱了松針出來,細細鋪成一個簡易臥榻,對沈灝道:“主子要是累了,便早些安息吧。這裡小人守著,明日再思索脫困良策。”

只是當沈灝躺倒那松針床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扎得厲害,倒睡不著了。憶起跳水前蕭方的話,便開口問:“你說那胡風乃是黑白無常所馴養的毒物?”

蕭方亦是疲憊不堪,正坐在篝火旁發愣,被沈灝這麼一問,怔了怔,才回頭笑道:“是,主子。此處林間並非胡蜂繁衍之地。這個季節胡蜂亦不會如此大規模活動。倒是黑鬼白麵二人身上隱隱有一種毒香,之前在密林中他們左右繞行,便已經將誘蜂的餌料散開在隊伍之間,只要五百里內有胡蜂,嗅到此味,都會趨之若鶩,跟飛蛾撲火一般。”

沈灝點頭,突然問:“他們既然用的是毒香,你又是毒尊,剛才怎麼不解此毒?”

蕭方無奈攤手:“哎,主子要拉小的跳河,小的又哪兒敢毒死這群胡蜂呢?”

沈灝啞然。

蕭方微笑著瞧沈灝,沒了平日的嬉皮笑臉,倒似多了兩份看不透的柔情,他將柴火又拱了拱,低聲道:“主子您還是早些休息吧。”

待沈灝睡去,蕭方將已烤的八分乾的袍子輕輕蓋在沈灝身上。在火光跳躍的陰影下,沈灝似乎渾身的沉穩事故被漢江水統統帶走,現在熟睡的他彷彿一絲防備都沒有。蕭方低頭,看著他,眼睛裡神采變換,最後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去觸碰沈灝的臉。

可是就在此時,一陣劇痛從胸腔翻騰起來,他連忙捂住嘴,退後幾步,輕咳兩聲,移手一看,掌心已是一把血跡。

“呀……”蕭方有些落寞的嘆氣,“真是不小心。”

他轉身走到河邊洗手,那河水中偶爾泛出不同尋常的銀光,乃是河中之魚,被毒死後的屍體紛紛浮出水面。

黑白無常二人既然以死阻攔,又放出劇毒胡蜂,怎麼不會考慮到在河水裡下毒呢?他被沈灝拉入河時就已感覺出來是什麼毒,無奈河水湍急,若不將毒引到自己身上,莫說是沈灝一干人等,便是下游十里飲江水的百姓怕是隔日都要似這等死魚一般了。

蕭方怔怔看了兩眼滿江翻起的死魚,最後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