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太子是先帝長孫,名正言順的皇室宗族,皇帝傳位給他有什麼不行的?皇家大位之事輪得到你一個外官插嘴?
皇帝充塞後宮你們就說他為女色誤國,皇帝不勞民傷財地選秀納妃,你們又說他沉迷男色,還讓不讓皇帝活了?什麼話都讓你們這些個言官御史說了,皇帝就活該被欺負是吧?男人愛娶幾個老婆那是家事,輪不著你在這指手畫腳的。
你知不知道皇帝勤政愛民,因為不肯增加稅負,所以一再減少皇室的用度,遣送宮女出宮一是為了減少宮內的花銷,二是為了讓那些如花少女不要白白在宮裡蹉跎青春。一個這樣為國為民的舉動到了你嘴裡居然不堪至此。宋直,你其心可誅!
你將這金鑾大殿,肅穆莊嚴之地當成什麼地方?大吵大嚷,以死相逼,成何體統!若你一逼皇上就對你言聽計從,那還了得?不如這龍椅索性換了你來坐好了!”
一頓話罵下來,蘇若只覺痛快無比,一點不理會大臣們脆弱的心肝受到了多少打擊。
在看宋直,被罵的啞口無言,一翻白眼,昏死過去了。
蘇若拍了拍手掌,大手一揮,“行了,抬下去吧。”
封昭這會兒也不生氣了,硬忍著唇角的抽搐,努力擺出皇帝的威嚴道,“行了,散了朝吧。”
蘇若第一個昂首挺胸地從金鑾殿走了出去,才一出門就軟了下來,隨手扒拉過一個小太監道,“揹我回去,一大早就吃個包子就被拉來做苦力,不知道罵人是個力氣活兒麼?”
小太監還不等背起蘇若,就被人推了開去,一個暗影拉著蘇若到了後殿,皇帝陛下親自背起了人往後宮裡去了。
宋直被人送回府裡,因為是被氣的背過氣去,請了大夫來看,也沒下什麼湯藥,只說平心順氣就好。宋直到了未時才睜了眼,一眼就看到了前來探望的商夕,當下掙扎著要下床行禮,卻被商夕按回了床上。
“恩師,您怎麼來了?”宋直是商夕親點的進士,照慣例尊其為老師。
商夕笑道,“你今日裡鬧出這麼大事來,我自然要來瞧瞧你,怎樣?身子可還好些了?”
宋直冷哼道,“學生死不足惜,只可恨不能為國除奸。”
商夕卻搖頭笑道:“你對他信口辱罵,他卻一心救你,單就這份胸襟,你便不及他,還妄談什麼為國除奸?倒是你迂腐了。”
宋直聞言怒目,“恩師也學那些諂媚小人不成?怎的如此標榜他一個以色事人的孌寵?他今日在殿上處處辱我,何來搭救之意?”
商夕笑道,“說你是直腸子一點都不假,你將皇上惹得大怒,若不是他開口求情,今日午時你就身首異處了。不信你自去問滿朝文武,看看我有沒有騙你。他在殿上雖言語擠兌你,卻還是為了消了皇上的怒意,不然你以為你一暈了事,便能活著踏出金鑾殿了?他那寵辱不驚的氣度你看不透,倒是你落了下成了。”
宋直兀自不信蘇若有這等胸襟。
商夕只道,“你看太子學識為人處世氣度如何?”
宋直暗自回想,遂答道,“太子學識淵博,為人謹慎,頗有為君之相,在朝堂上並不多言,但偶有提點,都可謂見識不凡。皇上雖沒有親子,有這麼一個侄兒做太子,倒也算是我離風之幸。”
商夕又道,“蘇若是太傅,太子的老師,若沒有他,便沒有今天的太子。”
宋直愕然,“他不過一個戲子伶人出身,憑著皇上的寵幸,空擔著那麼個太傅的名頭,太子有好幾位老師,想來與他無關。”
商夕為宋直的固執搖頭苦笑,“你啊,蘇若是太子的啟蒙恩師,也是太子最仰仗的老師,就算是如今太子已經不在學裡了,也常常去請教蘇若。連前些日子他在朝堂上所說的治水之法,也是受了蘇太傅的提點。”
宋直更是大驚,“他怎會有這般才幹?”
商夕未直接回答,只是道,“你覺得先帝在時被滿門抄斬的蘇學士一家,是何等樣人?”
宋直想了想遂道,“學生年紀輕,未經歷過蘇學士的為人行事,但有幸看過他著的一本學經,心中歎服敬仰,想來是個值得尊敬的大儒。家父也曾說過蘇學士為人剛正耿直,蘇家滿門都是忠臣義士,蘇學士之女也是先太子妃,為人賢淑,德才兼備。只可惜先帝誤信讒言,錯殺他滿門,想來著實可惜。若是蘇學士仍在朝中,想來也不會奸佞當道。”
商夕卻笑道,“你只道蘇若曾做過戲子伶人,卻不知他出身,他正是蘇學士愛子,先太子妃胞弟。”
宋直怔愣,復又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