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策馬,也沒算計時間,到揚州的時候居然天還沒亮,此時他已是筋疲力竭,沒有力氣翻城牆了,只得將自己裹在披風裡窩在城門邊打瞌睡。
這一覺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他感覺到有人用力的搖晃自己,他腦袋昏沉沉的,頭痛欲裂,睜開眼睛只覺得有東西在眼前晃,卻什麼都看不清楚。
“小兄弟?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搖晃他的人力氣加大了些,“我早上進城擺攤就看見你睡在這裡,怎麼收攤出城了你還在這裡?看你打扮可不像是乞丐,這天氣這麼涼,你可別凍病了!”
“什……什麼時候了?”萬青年勉強開口,嗓子卻甚是沙啞。
“這太陽都往西了,再過個把個時辰,天都黑了!”
天才要黑?萬青年的傻勁兒又上來了,心想難道我只是做了個夢,還沒有往揚州走?但想到那一夜顛簸,現在還全身骨頭疼,這才一激靈坐了起來,也不管那個叫醒自己的人,拔腿就往城裡跑去。
揚州千葉門分舵,杜叔坐在書房裡看著眼前的帖子頭疼萬分,他正不知怎生時候,手下有人敲門進來,“舵主,和堂主一起的那位萬大俠回來了,正在門口求見,是求見堂主。”
杜叔臉色一青,下意識的藏起手裡的帖子,這才抬頭說道,“不管用什麼法子,把他給我攆出揚州……”
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人破門進來,一個嘶啞的聲音喊著,“阿青,我回來了!”一抬頭,他和萬青年就對了個正著。
“杜叔?”萬青年愣了愣,“阿青呢?”
杜叔又把手裡的東西往桌下推了推,吸了口氣,抬頭說道,“堂主他……前兩天出去收債了,還沒回來。”
“收債?為什麼要阿青親自去?”萬青年納悶道,“杜叔怎麼不陪他……”
“萬兄,萬兄!”遠遠的分舵門外有人喧譁起來,萬青年聽出是孫孟採的聲音,才剛回頭,那邊孫孟採就衝了進來,望見他眼睛一亮,奔過來語無倫次的說,“快!你家萬年青趁你不在爬牆了!下個月十五,他就要在京城,娶他繼父的女兒了!”
“什麼?”萬青年其實也沒聽清楚,但是下意識的就要衝出去直奔京城,他才跑出兩步,杜叔和孫孟採沒來及攔,卻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向後栽了過去……
擷芳居是京城裡數得上名字的茶樓,與以府裡奢華聞名的太白樓不同,這裡環境清幽雅緻,大都聚集些名人雅士或是好風雅的官家子弟,自有一股文墨氣度。
此時的擷芳居門口,卻不似平日裡那麼斯文,之間路人百姓將門外圍得水洩不通,人群中央的空地上,幾個護院打扮的大漢正在賣力的修理一個粗衣少年,那少年抱著頭,一動不動的任著他們毆打,卻是死死的護著身下面壓著的一個少女。
那女孩被人護著,嘴裡卻是不求饒的,只是一直的叫罵,“你們憑什麼打人,不許我唱曲,老孃不唱便是,有沒有砸了你們的生意,竟敢動粗,這天下還有王法沒有?”
“沈鳳羽,你個白痴別壓著我,讓老孃好好和他們理論理論!”
“苗姑娘,”擷芳居的掌櫃的袖著手走出來,臉上帶笑,“小的可是說過的,您已經不是閣老千金了,這擷芳居,您真不適合再來,我這裡的客人那都是文人雅士,您那些個上不得檯面的淫詞豔曲,,以前您闊綽的時候,唱唱我們也就忍著聽了,現在,可是萬萬再聽不得了。”
“白老五,你不得好死,姑奶奶早晚有一天平冤昭雪,倒時候叫你死一百次!”
他們這裡正鬧著,邊上圍觀的人卻突然讓出一條路來,一行人從那裡走了進來,看也不看這邊情況,直接向擷芳居里走去。
苗姓少女拿眼睛偷瞄偷瞄那行人,只見為首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公子,穿著十分華貴,樣貌雖是普通,卻自有一股常人難及的氣勢。她眼睛一轉,使出渾身的力氣掀翻身上的少年,撞著膽子,不要命的往那人身上撲了上去,張口喊出了的聲音卻比適才柔弱了許多,“公子,救我!”
哪料她還沒靠近,那公子身後一個護衛打扮的抬腳就將她的小身板踹開,她跌倒地上,還沒等開口質問,卻突出一口鮮血來,之前護著她的少年突然“啊啊”大叫起來,不顧身上的拳打腳踢,死命的向她這邊爬來。
“哈哈哈,打攪這位爺雅興了,”那掌櫃的老五臉上賠笑的對那公子說,“您先裡面請,等小的料理完再來賠罪,見諒,見諒。”
眼看著那夥人進了擷芳居,少女也不管落在身上的拳腳還有那少年的保護,只是一臉的恨,滿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