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赫連思齊,這位是我的好友孫孟採,我二人俱是杭州人士,平時鮮來揚州,閣下可知道,這揚州城裡什麼人訊息最靈通?”
“……不知道,我也是剛來的。”
“那……多有打擾了。”
二傻子呵呵一笑,捧著碗就跑了,卻沒聽見身後那桃花眼的人說道,“思齊你很少出來走動怕是不知道,這不論是哪裡,訊息最靈通的不外乎兩種人,一是混混,一是乞丐,這乞丐自然是找丐幫,至於混混嘛,在揚州城裡,就要去千葉門了!”
萬年青躺在床上睡回籠覺,卻被一陣敲門聲擾醒,等回來不是買豆花的二傻子,卻是手下的一個混混。
“怎麼了?”萬年青披著衣服立在門口,明顯還有著起床氣,一臉的不耐。
“小青哥,要不是要緊事我哪裡趕來擾您,您快去看看吧,漕鹽兩幫的人又來搗亂!”
萬年青眯著眼睛想了一陣才反應過來,“漕幫鹽幫?你叫他們安分點,不然就給我抱團滾出揚州吧。”
“我哪有那能耐啊,堂主你饒了我吧,快去看看,漕幫的副幫主和鹽幫沈公子都來了,守著一品樓,整條街上愣是沒有喘氣的敢過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萬年青三兩下穿好衣服正要往外走,卻又突然停住,回頭說道,“你留下別走,昨天那位萬大俠要是回來,就叫他等著別亂跑。”
“啊,是是!”
一品樓是城南酒樓中數得上一二的,卻少有良民百姓敢進,這酒樓裡出沒的不是江湖黑道的就是本地知名的地頭蛇,這裡更是揚州一帶幫派首領們經常碰面的地方,一品樓的歸屬,象徵著揚州黑道勢力的歸屬,如今的一品樓正是千葉門的產業。
萬年青帶著手下兄弟浩浩蕩蕩的趕到一品樓,卻看見整個飯莊裡空空蕩蕩,只有中間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兩個人,一個老人,一個公子。
“哎呦,李副幫主,沈公子,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一品樓,也不帶個手下來?”
“萬堂主倒是帶了不少手下啊。”那個年輕公子眯著一雙略顯狠厲的三角眼,慢悠悠的說道,“我們不過是來喝杯茶,吃個早點,萬堂主何必鬧這麼大陣勢?”
“早點?一品樓何時開始賣早點了?”萬年青一回頭,手下登時抓了個掌櫃似的人出來,那人顫顫巍巍的說道,“不曾啊!不曾賣過早點!這二位爺帶著人來,還沒開門就砸開了咱們家的人,這才叫人都撤了,坐在這裡不走。”
“呵,您看您兩位,”萬年青拿扇子抵著下巴說道,“吃個早點也能走錯地方,走,在下帶兩位去西子樓,嚐嚐那個……水晶蝦餃?”
那老者抬眼,冷冷說道,“不麻煩了,萬堂主,咱們來也不是招惹是非,無非是來問問,這鹽道水道向來都是我們鹽漕兩幫的買賣,千葉門摻了一腳也就罷了,如今竟是要壟斷,將我們趕出揚州水路,這是意欲何為?”
“這我也沒法子,”萬年青一笑說道,“我爹說要收回水路,你說他去了京城,也不和各位打交道了,哪知道我的苦衷,這些年來我們千葉門在揚州受各位照顧頗多,這事兒要擱我我能做的不留一點情面嗎?”
“哼,揚州誰不知道你白花蛇,要麼按兵不動,出口則必然置人於死地,你這是要滅了我漕鹽兩幫嗎?”
“這話那裡說的,”萬年青拿扇子拍了拍掌心,笑著說道,“我最講情面的,怎麼能不顧及你們兩家,這漕幫鹽幫日後在揚州自然還是有一席之位的,您看你們在瘦西湖開了兩家勾欄院,搶了我生意,我也沒說啥不是嗎?萬年青在這裡給你們撂下一句話,”他沉下聲音說道,“漕幫鹽幫在揚州還能活,你們要是願意活,就老老實實的待著別給我惹事,要是活膩了也知會一聲,我等定會不辭辛勞送大家上路!”
“姓萬的,你別給臉不要臉,沒有姓紀的你早就不知道被你那個千人騎的娘賣到哪家南昌館去了,現在倒還學會狐假虎威,我們怕紀三十七,難道還會怕你?”
“沈公子這話說得,幸而我沒有去成了南昌館,不然我要是被你娘嫖了,到時候還不知你爹是不是沈幫主呢!”
二傻子找來的時候正看見萬年青一腳踹倒一個提著棍子的漕幫混混,他嚇了一跳,忙閃身把人從一品樓裡的械鬥中搶了出來,千葉門的人正和漕鹽兩幫衝出來的混混打的火熱,也沒注意到主帥丟了,於是萬年青倒是難得歇了口氣。
“阿青,你頭上怎麼有血?”二傻子緊張兮兮的將萬年青從頭到腳摸了個遍,確認他除了額頭破了,其他地方倒是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