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書院我包了,月俸百兩,我都不信請不到教書先生!〃
流水淡淡地道:〃爺真有錢!霜降,回去後封賬!〃
安兒也道:〃白露,咱們有沒有短錢?要不以後你們的俸祿就再加百兩好了!你看爺這麼大方,咱們也別委屈了自己不是!〃
瑢鳩叫苦不迭:燁涼颸,咱們的樑子結大了!
涼颸回家坐了一會,告訴母親和妻子,他要出門一段時間。
〃你忘記我們是逃出來的嗎?!〃盲眼的母親重重地敲著柺杖,恨鐵不成鋼地罵著:〃我們不怕苦!你能不能不要再出去給我們惹事了?!〃
〃相公,算了,把銀子還給人家!真的,只要平安就好!〃
母親和妻子果然都不同意。
涼颸苦澀地笑……難道經歷了那麼多,他還能不知道平靜安寧的好處?!可是,可是。。。
〃母親,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入仕途的,我只是到一個大戶人家做帳房先生。。。〃涼颸笑笑:〃我已經答應了人家,總不好反悔?如果引來懷疑,才更麻煩呢。毓娘,你好好照顧母親和賓兒,我在那邊安頓好,就來接你們。。。〃但願,不會有那麼一天。
〃你這個逆子!〃燁母氣憤地轉身摸索回屋。
毓娘流著淚:〃相公,你怎麼。。。〃
涼颸拉著毓孃的手,苦笑道:〃毓娘,母親她不明白,你還能不明白嗎?一次出手這麼多銀子的人,是我想要拒絕就能拒絕得了的嗎?好好照顧母親,我。。。〃我會想辦法活著回來。
毓娘低泣:〃相公,我們逃吧。。。〃
涼颸茫然地仰頭望天:〃還能,逃到哪裡去?〃然後他踉蹌著轉身離開,他害怕呆久了,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自不量力地帶著全家逃走。……可是這一次,沒有太子的保護,他又怎麼能逃得掉?!
屏府裡設了宴,歌舞昇平,和燁家淒涼的寒門草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瑢鳩看著涼颸被人帶進來,面無表情的,空洞認命的卻又有帶著點淡淡的掙扎,在燈籠朦朧的光芒照耀下,有一種迷茫疏離的美。瑢鳩竟然不小心看呆了,半分鐘之後他才沖涼颸揮揮手,示意涼颸到他身邊來,心裡不斷地說服自己:我本來就是色狼我本來就是色狼。。。
坐在他右下首的安兒和流水古怪地互視一眼。安兒挑釁地眨了眨眼:瞧,我說什麼來著!
流水點點頭,不動聲色地放下酒杯:〃只不知道你的方法可不可行。〃
安兒挑了挑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瑢鳩拍了拍自己的腿,嬉皮笑臉地道:〃來,趴這裡!〃
涼颸有一瞬間的惱怒,隨即黯然,跪坐在瑢鳩旁邊,低著頭盯著瑢鳩的腿,半晌也趴不過去。瑢鳩不耐煩了,順手摟了他的肩膀,把他拉倒在自己的腿上。
涼颸指尖發顫,把臉埋在瑢鳩的大腿上,有一種羞憤欲死的衝動,他在心裡不斷地對自己說:沒有關係,這沒有什麼,不用在意,我不是自願這麼下賤的。。。
瑢鳩卻興高采烈地頻頻舉杯。
屏老爺坐在瑢鳩的左下首。他的侄子的結拜兄弟的堂兄的嬸孃的外甥,據說是鶴飛樓樓主的護衛,所以他有幸招待這天下第一豪富兼豪傑的昶旭王爺。
屏老爺九十有餘,正值年富力強之際,也是個見過世面的不大不小的人物。他看見昶旭王爺的第一反應是驚豔,第二反應是掩飾自己的情緒。以他的標準看來,相較於昶旭王爺身邊跟著的他名震天下的妻妾和隨從,昶旭王爺本身要出彩的多。屏老爺偷偷地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兩個美人,立即又不動聲色地去看場中的歌舞:那個流水倒是真的傲極帥極豔極,只是那個安兒似乎並不怎麼出眾啊!天下十大美人,昶旭王爺的水天殿中佔去其六,可是好像也不怎麼得寵啊?那麼,莫非,是昶旭王爺自己太美了,所以不喜歡美型的?!那麼,喜歡什麼型的?冷酷的、個性的、清秀的。。。一堆堆問號。
屏紹桀今年二十七歲,是屏老爺遠房親戚過繼過來的孩子。屏老爺自己無子,連個女兒都沒有,所以只能著力培養屏紹桀,平時有話沒話就拿昶旭王爺來說事。此時的屏紹桀,看著主座上笑得一臉無邪的好色王爺,以及對面那兩個不能忽視的王妃,還有剛剛被帶進來的那個有名溫柔雅緻的教書先生,屏紹桀有一股噴血的衝動:這個一天到晚強搶美人的純種色狼,竟然可以短短十年之內成為大陸第一首富!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
霜降從外面回來,在流水身旁附耳低語了幾句。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