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又說:“你把衣服脫了吧。”
只這一句,凌飛羽頓時醒了過來。
凌飛羽看著龍三,愣怔怔的,忽然腦子裡閃過一道光,好似聽見燕銘笙在自己耳邊說:“他呀,據說他最喜歡漂亮的男孩子……還佔過好些向他求藥的漂亮公子的便宜哩!”
凌飛羽雖然單純懵懂,對這些事卻也並非一無所知。可是明白了龍三的意思之後,他的心裡只有更加慌亂,一雙手更似變得有千斤重一般,怎麼也無法抬起分毫。
龍三靜靜的等了他一會,忽而將臉一板,將袖子一甩,道:“罷了!虧得我不指望你赴湯蹈火!”
“可是……”凌飛羽雖隱約覺得這兩件事不該混為一談,卻只可惜他的心裡已實在太過混亂。他既無法思索出合適的應對之策,又無法違背自己的諾言拒絕龍三的要求,最後也只得將心一橫,將衣帶用力一扯,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了。
“趴到床上,讓我好好看看。”再開口的龍三似乎已失了許多耐性,口氣明顯的催促。
事已至此,凌飛羽只得一邊按他的話做了,一邊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道:“是我欠他的,他要我這樣還他便這樣還了吧!男子漢大丈夫,豈能在乎這些小事!哎!我權當是被狗咬了一口……”想到此,又覺得將救命恩人喊作是“狗”太不應該,便趕緊斷了念頭,硬是逼迫自己去想些旁的事去了。
龍三提著燈來到床邊時,看見的便是凌飛羽雙目緊閉,眉頭緊鎖,雙手抓著床單,一副咬牙切齒強自忍耐的模樣。這樣一張臉原是有些好笑的,可龍三卻只拿著燈在他的臉上照了一會,便將燈移開,轉而去對向他背上的那隻鳳凰,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看。這幾日用了潛淵閣的妙藥,凌飛羽背上的燒傷早已好得七七八八。可龍三卻還是覺得可惜一般,用手順著他的傷痕一點一點的輕輕摩挲,摸過了所有的傷痕之後,又好似要描摹那鳳凰身上的每一根羽毛一般,在凌飛羽背上不緊不慢,一寸一寸的撫摸……
窗外,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幽幽的簫聲,哀哀切切的,聽得人心尖兒發顫,一身寒毛都要豎起來。雖然還未入秋,凌飛羽卻覺得冷極了,被龍三溫溫柔柔的手指摸過的每一寸面板,都立起了一層細細的疙瘩。
凌飛羽聽見龍三在笑,不由的輕輕顫抖,只聽龍三笑著說:“你怕什麼?若是燕小子對你做這些事,你也怕麼?”
凌飛羽心道:“這又豈能相提並論?為了他我死也是甘心的!”想到此,忽然心中一熱,又道:“如果是他……如果是他的話……”
可是凌飛羽還不及細思,便覺得頸邊如針刺般微微一痛,呼吸彷彿被窒住了一般,難受得他整個人蜷縮起來。眼前一片朦朧之際,只聽龍三低喝一聲:“糟了!”緊接著,便有人用力撬開他的嘴,硬塞了兩顆又苦又臭的藥丸進來……
嚥下那兩顆藥丸之後,凌飛羽噁心欲嘔,卻聽龍三在耳邊低聲說:“這是方才那蛇毒的解藥,不想死就給我忍著!”
凌飛羽這才知道方才那針刺一般的痛竟是被蛇咬了,還不及細想為何這客棧的天字號房裡為何會有蛇,便又聽見龍三推開窗戶向外面道:“你捨得來啦?誰讓你這幾天只顧著趕車,晚上都不肯陪我!哎……不過你也太狠了些,連最寶貝的蛇王都放出來了,你看飛羽小弟的樣子多可憐!”
一聲冷哼,有人從窗外翻身進屋。話音響起,果不其然是葉刑天。只聽他清冽的聲音,語帶譏諷道:“可惜!怎麼竟咬了他?沒有咬死你?”說著,卻從桌上倒了一杯冷茶,直通通的遞到凌飛羽唇邊。
凌飛羽就著他的手喝了茶,總算覺得噁心的感覺稍退了些,人也有點清醒過來,勉強扶著床沿坐起,卻見龍三拉著葉刑天的手,討好笑道:“咬死我?咬死我你不是要做寡婦了嗎?哎,就算你捨得我死,我還捨不得就這麼死了,留下你孤零零的一個人哩!”
一番肉麻情話龍三說得是旁若無人情真意切,葉刑天卻聽得臉色微變,試了幾次欲甩開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再一抬頭,卻見凌飛羽呆頭呆腦的坐在床沿子上,一臉茫然的朝他們看,葉刑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道:“姓燕的小鬼醒了!”
凌飛羽一聽慌忙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出了門。龍三也不管他,只顧著仍拉著葉刑天的手繼續絮絮叨叨:“你莫氣啦!我只是想看你吃醋麼!再說,我怎麼可能看上這麼呆頭呆腦又無趣的小鬼!——哎!不過他背上的那隻鳳凰倒真是好看得緊,不如下次我再讓他脫了衣服,給你也好好看看……”
隨著話音,凌飛羽只聽那房門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