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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太平忽然將嘴唇貼在仙蕙的耳旁,喃喃道:“姑媽為你報仇。”

作者有話要說:【1】李重潤死於長安元年(701)九月初三,李仙蕙死於九月初四,他們是死在洛陽的,包括李武的通婚也是在洛陽,我為了情節的緊湊,推遲了兩年。新舊唐書都說李重潤是被杖殺的,這個我實在下不去手,好在司馬砸缸心慈手軟些,資治通鑑說“太后春秋高,政事多委張易之兄弟;邵王重潤與其妹永泰郡主、主婿魏王武延基竊議其事。易之訴於太后,九月,壬申,太后皆逼令自殺。延基,承嗣之子也。”鬱郁乎文哉,吾從光。

李仙蕙的碑文中有“珠胎毀月”一句,因而有人說她死於難產,而非祖母的殺害。但她死在丈夫兄長死後的第二天,不是被逼死也是被嚇死的,沒差。

大過年的,很不想寫這段,但是又覺得沒有這段,就沒有將來的韋后和安樂公主。對不住大家了。

62

62、六十一、自謂驕奢凌五公(中) 。。。

張易之張昌宗處死了太子一子一女,這對籠中鳥兒終於被皇帝的恩寵遮蔽了心智,以為自己具備了抗衡李武兩家的權勢。李重潤與武延基死後,二張又買通了鳳閣舍人張說,向皇帝誣指魏元忠與司禮丞高戩私議“陛下老矣,不若挾太子為久長。”舉朝皆知司禮丞高戩是太平公主寵愛的面首,而魏元忠因為斥責過張昌宗的弟弟張昌儀,最為二張忌憚。

二張意圖一箭雙鵰的舉動終於點燃了朝臣的怒火。皇帝召集了太子、相王與諸大臣廷審,張說上殿的途中,被鳳閣舍人宋璟堵住去路,喝道:“名義至重,鬼神難欺,不可黨邪陷正以求苟免。”殿中侍御史濟源張廷珪也皆道:“朝聞道,夕死可矣!”左史劉知幾道:“無汙青史,為子孫累!”張說被同僚們一番威嚇,畢竟不敢為了官位做名教罪人,在面對皇帝時忽然倒戈,惱怒之極的皇帝斥責張說為反覆小人,卻也只能將魏元忠貶為端州高要尉了事。

幾個回合交手下來,二張雖佔上風,卻也看清楚了太子相王與太平公主在朝臣中的聲望,他們數年經營皆在洛陽,在長安無多少可以援手之人,於是復又慫恿皇帝返駕神都。長安三年冬,許是皇帝也察覺出了自己龍體日壞,終於下詔返回神都洛陽,昔日的高宗在臨去前還念念不忘“天地神祇若延吾一兩月之命,得還長安,死亦無恨”。而對如今的皇帝來說,她的光輝與生命皆留於洛陽,她不願死於李唐的土地上。

返回神都的皇帝養病於洛陽宮集仙殿,連朔望的大朝也難以親自主持,所有政務盡畀予二張,上官婉兒偶有進諫,被皇帝以忤旨之罪下獄,命黥其面。面對上官婉兒的哀婉哭泣,即便是行刑之人也動了惻隱,他冒著性命危險,依照婉兒的請求,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刺下了一朵梅花。

薛崇簡因為母親受二張猜疑的緣故,索性連羽林軍也不去了,只是日日與一幫勳貴子弟飲酒遊獵為樂。今日他和李成器只帶了五六名侍從,經過一天的射獵,一輛馬拉的平板車上已堆滿了獵得的死獸。這些滿載而歸的少年們,面上卻並無往日的輕薄放浪,一張張臉上都顯出肅穆來。

在他們的面前,一隻猞猁以警覺的步子,悄無聲息地踏著滿地青草落葉,它不住地嗅嗅地上,又延頸向叢林中眺望。薛崇簡和李成器並不催促,只是勒著馬韁,慢慢跟隨著虎頭行走。不斷有散遊的梅花鹿、狐狸、野兔、彩雉,狍子從身旁快速地奔過,非但薛崇簡與李成器不曾舉起弓箭來射獵,連虎頭也極為反常地不屑一顧。

忽然虎頭停住了腳步,側著耳朵傾聽,薛崇簡和李成器也忙收住韁繩,向後打了個手勢,示意侍從們不可出聲。虎頭向著一顆枝葉繁茂的大樹嗷嗷叫了兩聲,幾人只覺眼前黃影一閃,一隻大山貓從樹上躍下,狠狠地向他們齜出鋒銳的門牙來,馬匹被這兇惡的野獸驚著,不安地噴出氣來,連退幾步。薛崇簡卻露出笑容,喚了一聲:“虎頭!”小虎頭聞聲回過頭來與他相望,那隻大猞猁卻是一動不動凝視著薛崇簡,微微眯起的眼睛裡,眸子不時變成秋水一般幽深的藍色。

薛崇簡跳下馬來,李成器擔心道:“小心。”薛崇簡笑道:“不妨,它認得我的。”他笑著從腰間私囊裡摸出一塊肉鋪,緩緩伸出手去,又叫:“虎頭。”他靜等了一會兒,那隻大猞猁向後微蹲,驟然如利箭離弦一般騰空而起,合身向薛崇簡撲去。身後的侍從驚呼一聲,匆忙舉起玉靶弓來,還未來得及搭箭上弦,卻看見那山貓人立起來,兩隻爪子搭在薛崇簡肩頭,鼻子在薛崇簡臉頰上來來回回嗅個不住。幾個侍從連同李成器,才長鬆一口氣相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