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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雲漫天強自鎮定了一下,硬著嗓子道:“即便他還活著,即便他也喜歡你,他也不可能接受你,畢竟你們是親叔侄……”

南宮寒瀟忽地嘶喊了一聲:“你知道什麼?我根本不是我爹親生——只是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我若是知道他也愛我,本該早點告訴他實情的,都怪我,都怪我……”他跌坐在地,將頭深深地埋在了膝蓋裡,身軀微微顫抖著。

不是親生?——雲漫天徹底呆住。白色宮紗罩裡的蠟燭“滋滋”燃燒著,微光映得罩子上跳躍著緋紅,一閃一閃舔著他的心口,刀子割似地痛。

他不由自主走到了南宮寒瀟身邊,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扶住他的肩。一波波顫抖從手心傳播過來,彷彿連著南宮寒瀟的心痛悔恨也蔓延了過來,先是一絲絲的,纏著繞著,漸漸成了一股股的,捆住勾住,最後竟成了鋪天蓋地的網,將他緊緊縛住。

他痴痴看著南宮寒瀟後腦上的烏髮,卻不覺在心裡想象著他此時的臉——該是閉著眼睛,濃黑的眉緊緊蹙著,這讓雲漫天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撫平他眉間的皺褶。這個念頭讓他的心突然加快了跳動,有一種異樣的情感在他內心滋生著,如是灑在水面上的朝霞,溶溶的清媚。

半晌突覺面上冰冷,伸手一摸,竟是滿眼的淚。他緩緩直起身,茫然站在了那裡。他試圖看清自己的心,他的心象是隔著霧氣的風景一樣朦朧,可心上的痛卻異常地清晰,一旦找著了源頭,那一個個結便散開了,成了柔軟順滑的絲絛。

窗下的荷花池裡傳來陣陣蛙聲,月亮升上來了,照著一池的水,荷葉上點點光暈隨風流轉。在這一刻,天地之間彷彿只餘下了他們兩人。

次日一早雲漫天去給孿生子複診,見兩個孩子已度過危險,心頭稍松。再分別去談思晴與南宮無極的房間裡替兩人察看傷口,見刀口處也都無礙,只是兩人一時半會還不能下床走動。

正要離開南宮無極的房間,南宮無極卻叫住了他。他喝退了房裡的下人,開門見山道:“還有一事想要請教道長——不知為何,我怎麼都無法想起這四年來的經歷,想多了便會覺得頭痛欲裂。”

☆☆☆閒語於2005…12…15 12:35:58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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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雲漫天面露驚訝之色,道:“竟有此事?那你可還記得四年前的事?”

南宮無極點了點頭,道:“歷歷在目,彷彿就是昨日。記得四年前那日夜裡我離開了家,走到城郊時突然暈了過去。等我醒來時發覺自己還在原處,只是恍惚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可是夢裡發生了什麼根本不記得。不久後我遇見了觀荷,從她口中才知道已經過了四年。我猜想必定有人暗裡搗鬼,又聽她提及射月教重現江湖復仇之事,這才隨她一起回來了。”

“讓我看看。”雲漫天伸手給南宮無極搭了脈,又仔細檢查了他身體各處。檢查完後他沉吟了半晌方道:“你好象中了幻毒教的迷藥。不過眼下我還不能確定。”又從懷裡掏出一根香來插在了床邊的香爐裡,邊點香邊向南宮無極解釋道:“這香叫做回魂香,或許會有些幫助,若是覺得有恢復記憶的跡象記得告訴我。”

因沒有聽見迴音,他回頭看向南宮無極,見他正想什麼想得出了神,於是問道:“你可是有什麼發現?”

南宮無極一驚,霍然抬頭,面色似乎有些難看。他稍定了定心神,搖頭道:“沒有。”頓了頓又追加了一句:“此事請道長暫不要和他人提及。”

雲漫天點了點頭,這時聽見腳步聲,他回頭一看,見碧月扶著南宮夫人進了外間,於是向南宮無極告了辭。與南宮夫人擦肩而過時一個物件從他袖中落下,正好掉在了南宮夫人腳前。南宮夫人俯身拾起,見是一塊血玉,便順手遞給了雲漫天,“道長拿好了。”

雲漫天道謝著接了過來,見她面上平靜無波,暗暗覺得有些納悶。這樣心事重重走到了外面,正看見談懷虛迎面走來。他迎著談懷虛走了過去,問他:“你想必聽令尊描述過當年圍攻射月教主的那一戰罷?不知令尊有否提到過蘇追風身邊那個女子叫什麼名字,又是什麼來歷?”

談懷虛凝神想了一陣,半晌道:“他倒沒有提過名字來歷,不過他曾說起那個女子裝束奇怪,一身大紅色短衫短裙,不似漢人。”見雲漫天若有所思,便問:“可是有什麼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