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寒瀟一怔,瞪著窗紗望了半晌才澀聲道:“原來你早知道了……這樣你還摔了他的骨灰——你就這麼恨我麼?”他霍然回過頭來直視著雲漫天,目光中隱約帶了些恨意,可更多的是漠然與困惑。
雲漫天心裡一沉,側過頭咬著唇道:“做都做了,你即便是殺了我我也無法把他的骨灰還給你。你若是想要與他合葬,恐怕只能等死後也叫人把你的骨灰投在這荷花池子裡。”
“合葬?”南宮寒瀟面上浮現出一絲帶著嘲弄之色的苦澀,黯然道:“我哪有這個資格?……我追隨他到了地下,他要是問我原因,你叫我怎麼回答?說愛他?——他對我好,只是因為我是他侄子,我不想褻瀆了他對我的感情……”
雲漫天張了張口,本想說:“你怎知他不愛你?”一句話到了舌尖卻又被他硬吞了回去。他連忙掩飾著端起一杯水喝了幾口,端著杯子的手卻不禁有些顫抖。
南宮寒瀟緩步走到視窗,看著外面的荷花池。天上無星無月,暗沉沉的,池子裡也是黑壓壓的一片——荷葉似乎更茂盛了些。一陣風吹來,風裡隱約帶著荷葉的清香,卻另有一種淒涼的況味縈繞其間,那香氣中便也帶上了苦澀。
“今日是五月二十,再過二十日你便該告訴我兇手在哪裡了。”南宮寒瀟背對著雲漫天沉聲道。
五月二十?雲漫天面色微微一變,自己的“招蜂引蝶”十五日後便要發作了。然而他淡笑了一聲,道:“不消二十日那麼久,半月之內我便會告訴你。只是在那之後無論如何你都要幫我除了秋達心,哪怕是我一早死了。”他雖說得肯定,心裡卻隱隱有些擔心,雖然已經有了些許眉目,可是真能在半月之內查出兇手麼?
南宮寒瀟靜靜回答道:“只要你依照承諾,不消你吩咐,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替你殺了秋達心。”
兩人再度沉默了,廳裡一時鴉雀無聲。南宮寒瀟臨窗而立的背影帶著一種別樣的淒涼,這讓雲漫天不由自主聯想到了西山上的共枕木。戰國那一對士人雖然生前不能相守,死後尚能化作兩棵糾纏的樹,可南宮寒瀟竟連死後與心愛之人同穴而眠的心願都不能完成,而這一切正是拜自己所賜,他不覺內疚心痛不已。
覺得四下空氣壓人得沉重,雲漫天躊躇了一下,終是先上了樓去。走到了房門口,看著南宮寒瀟臥室黑洞大開的房門,他竟鬼使神差走了進去。
他躡手躡腳地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床邊,一邊聽著外面的聲音,惟恐南宮寒瀟突然闖了進來。從床下拖出那個大箱子,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將箱子搬回了自己的房間,也塞在了床榻底下。坐在床沿擦了擦汗,一顆亂跳的心這才平靜下來。伸手點亮了床邊宮紗燈裡的蠟燭,又拿了件衣衫正準備去沐浴,忽聽得一聲異響。他回頭一看,看見一個人從北面那扇窗戶躍了進來。
☆☆☆閒語於2005…12…14 14:17:19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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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窗戶——
從窗戶跳進來的我都感興趣~~~~~~
☆☆☆恩嘉於2005…12…14 17:29:46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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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秋達心!”雲漫天失聲驚呼,他面色一沉,咬牙喝道:“你來作甚麼?”
“時間已經過了一半,所以特來看看你的毒解得怎麼樣了。”見雲漫天面色難看,秋達心心裡暗爽,又繼續道:“你知道我最近看見了誰?——你那失蹤多年的爹!他居然和個男人在一起你儂我儂,怪不得把你扔在清修觀不管。嘖嘖……虧你那麼掛念他……”
“住口!”雲漫天恨聲吼道,忽然回頭高喊了一聲:“南宮寒瀟你速過來!”
秋達心一怔,隨即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意,道:“喊那個廢物來做什麼?”
“殺你!”南宮寒瀟站在門口沉聲介面道,雖然只是短短兩個字,卻是極有威懾力,如是兩個冰球朝秋達心斬釘截鐵地砸將過來。秋達心見他面帶殺氣,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然而卻不肯示弱,譏誚道:“殺我?你這樣的廢物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