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是誰?”那少年做了個鬼臉道。
“我姑姑是蘇明妃,今天是她的壽辰,我是來拜壽的。”
“哦,我說怎麼會有外人,原來是明妃娘娘的侄兒。要說你這副德行確實不適合去拜壽,雖然我覺得你是雪娃娃,但別人一定覺得你是個屎娃娃。”那少年裝模作樣地捏著自己下巴,上下打量著蘇凌。
蘇凌愈發喪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樣吧,到我那裡去換件衣服,我叫人把你身上的衣服洗了,也免得別人說我以大欺小。”說著拉起蘇凌的手作勢欲走,卻發現蘇凌一動不動。腦子略略一動,便明白了個大概:“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這家主人的兒子,名叫肖浚睿,年方一十三歲,容貌俊雅,性情溫和,人見人愛。對了,報上你的底細,我得弄明白點,免得你把我拐去賣了。”
蘇凌紅了紅臉:“我叫蘇凌,今年九歲,是蘇萬鈞將軍的兒子。”
“譁,是鎮國大將軍的將門虎子啊,失敬失敬,能為少將軍效勞,實在榮幸之至。”肖浚睿吊起一隻眉頭睨著蘇凌,一付油腔滑調的樣子。
十七
肖浚睿這名字蘇凌自然知道,他是當今皇帝嫡出的四皇子,太子的一母同胞。和這個名字聯絡在一起的是不學無術、輕浮浪蕩等一系列帶著貶義的詞彙。每次蘇明妃提起這個嫡出的四皇子,都連連搖頭。
傳言果然不虛,這人看上去真的是不怎麼樣。蘇凌這樣想,卻極力繃著不表現出來。
“怎麼,你對我的大名如雷貫耳?”
“你怎麼知道?”蘇凌奇道。
“看你的樣子,鼻子眉毛都皺成一團,明明就是很不屑一顧的樣子。”
蘇凌一聽,趕緊在自己臉上摸了一把,抬眼看見肖浚睿的賊笑,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不禁大悔自己表現得太明顯,現在眼前的人大概不願意幫自己的忙了。
肖浚睿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低下頭神色苦悶地嘆了口氣:“命苦啊!”忽然又笑起來:“不過你別擔心,我還是會幫你的。誰叫佛祖說‘日行一善,益壽延年’的呢?”
“佛祖說過這話?”蘇凌怎麼也想不起佛祖說過這話。
“你就當他說過不好麼?現在我可是在益壽延年的誘惑下才幫你的。”肖浚睿正色,莊重得象換了個人。
蘇凌見他忽陰忽晴,一個人唱唸做打樂在其中,明白自己跟他永遠也說不明白,當下挺腰抬頭:“多謝殿下,既然殿下如此熱心,那麼請帶路。”
合著我成你的小廝了?肖浚睿正表演得高興,見蘇凌卻已明顯表示出不願再配合,不禁有些掃興。停頓間蘇凌已經抬腿走去。
“等等,你知道我住哪嗎?”
“你既然是四殿下,當然是住在長寧宮,難道不是?”
肖浚睿一呆,沒成年的皇子自然和母親住在一起,自己居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想明白,被這個小屁孩給搶了先機,真是大大的不該。
“唔,沒錯,咱們走吧!”
肖浚睿的住處在長寧宮後院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各色紙片滿屋亂飛,地上、桌椅上,到處都是。
從小先生便告訴蘇凌“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看到這般雜亂的的書房,蘇凌自然而然地皺起眉頭。
“怎麼,你一身都是馬糞的人還嫌別人的房間髒?”肖浚睿到是敏感,全然不覺得自己是造成蘇凌一身馬糞的罪魁禍首之一。
蘇凌識時務地調整了神情,卻站在門口不肯進去。
肖浚睿回身看了他一眼:“去準備湯浴,蘇小將軍要沐浴。”見他如此善解人意,蘇凌彎起雙眼,勾起小嘴,給了他個感激的笑。
沐浴完畢,蘇凌換上早就放在一旁的衣袍來,小臉紅撲撲的。
等在外面的肖浚睿見他出來,立刻拉起他往自己的書房而去。袍子太長了,鞋也很長,蘇凌幾次踩在袍擺上,差點摔跤,幸好被肖浚睿提著。一進屋,肖浚睿就抱起蘇凌放到桌子上:“你幹什麼?”蘇凌覺得很不自在,雖然自己是小孩,但也不能往桌上放啊。
肖浚睿也不答話,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剪刀“刺啦”一聲,便把蘇凌那過長的袍子剪下了一截,接著脫下那鬆鬆垮垮的靴子。
“你,你,你!”蘇凌幾乎說不出話來。
只見肖浚睿把那剪下的袍子一分為二,分別塞進兩隻靴子內部,再往蘇凌腳上一套。
“好了,這下不會摔跤了。”肖浚睿拍拍手心滿意足地站在一邊。蘇凌來回走了幾步,側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