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本是看他可憐才施以援手,並不知道他是誰,沒想到他會登門拜謝,更沒想到他和宇文熠是這種關係,本想推託,又覺得不太得體。加之聽說蘇凌也是大夏人,更沒來由地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感。胡貴見她有所鬆動,更將蘇凌的身世向她娓娓道來。
蘇凌的故事,柔姬小時候便聽過,沒想到自己當日救的那個落魄之人是他,感念於他的處境,大是同情,當即請蘇凌入內。
蘇凌只覺得就算當年與燕軍決戰也沒有現在這般緊張,長長吸了幾口氣才強壓住心中的激動,讓侍衛們把自己的輪椅抬進屋內。
柔姬見他進來,禮貌地站起來,含笑點頭。
蘇凌長長一揖:“蘇凌叩頭謝娘娘救命之恩。”
柔姬連連擺手:“蘇將軍言重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就算我沒遇上將軍,也終會有他人,將軍不要客氣。”示意內侍趕緊上茶。
蘇凌身側取出一個藍色的布包,開啟取出尊木雕像捧在手中:“娘娘大恩,蘇凌無以為報,這是蘇凌親手所雕,送給娘娘賞玩,不成敬意。”
胡貴接過那雕像雙手捧著送到柔姬面前,柔姬剛接過便聞到一股浸入心脾的檀香味,再仔細一看,木質紋理中透出柔和的淡紫色,竟是用價比黃金的紫檀木雕刻而成。再細看下去,卻見雕的是一威武的人像,人像面部極其精細,栩栩如生,自胸以下卻全由雄健粗獷的大線條勾勒而成,至底部時則是行雲流水般的紋理,顯然是哪位神人。
柔姬入東宮已經好幾年,是見過世面的。這雕像仙風縹緲、氣勢奪人、美侖美奐,加之材質珍貴,堪稱珍品。
“蘇將軍這禮物太珍過貴,柔姬不敢領受。”柔姬趕緊推辭。
蘇凌笑著拱拱手:“這只是蘇凌的一點心意,自己做的,娘娘不要嫌棄粗鄙才是。”
“蘇將軍過謙了,沒想到蘇將軍竟然又這般技藝,柔姬佩服。”
“一點小手藝,能入娘娘的眼,蘇凌受寵若驚。”蘇凌自幼便受到良好的教養,舉止儒雅有禮,極為得體。
聽他這樣一說,柔姬也就不再推辭,捧在手中不住把玩,甚是喜愛。
“蘇將軍,這雕像好生威武,卻不知究竟是哪位仙人。”
蘇凌微微一笑:“這是太白星,又稱金星,象徵著武力與勝利,供奉起來能安宅辟邪納福,助長運勢。”
柔姬一聽更覺歡喜:“那妾就謝謝蘇將軍了。”蘇凌連說不敢。
寒暄了幾句,蘇凌話鋒一轉:“聽說娘娘原本也來自大夏,卻不知是哪裡人氏?”
“妾家本住聖京,後來逃難才來到閎都。”
“哦?娘娘也是聖京人,那我們還是同鄉呢。”蘇凌故作驚喜道。
“將軍也是聖京人?”話一出口,才想起蘇凌是大夏的皇親國戚,自然是聖京人,不由“撲哧”笑出來。
這一笑讓兩人間的矜持氣氛緩解了不少。
“遠離故土,本最是令人惆悵,好在娘娘尚有親人在側,不然便更加冷清了。”蘇凌雖然臉上滿是傷痕,笑起來卻明媚燦爛,非但不可怖,反到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柔姬柔聲道:“全靠太子爺的恩典,把妾的父母和兩位兄弟都安置在閎都,雖不能時時見面,隔上一段時間總還能看到,也免了妾的思親之苦。”說著嘴角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溫柔。
“父母兄弟都來了,那可真是好,卻不知他們都在做什麼?”蘇凌恍若未覺,繼續問道。
“父親年紀大了,大哥在吏部做事,二哥在兵部,都是些閒職。”柔姬說得客氣,太子的大舅子到各部任職,縱然不是要職也不會是什麼閒職。
“娘娘謙虛了。對了,娘娘不是有位兄長在膳房做管事麼?”
“那是妾的堂兄。”
“哦,對了對了,胡貴說的是堂兄,卻是我記錯了。”蘇凌說著,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隨手端起旁邊的茶碗,輕輕颳去浮在面上的茶葉啜了一口。
“蘇將軍見過我的堂兄?”柔姬不禁好奇起來。
“見過一面,娘娘的堂兄氣度不凡,定然是個有大志的人物。”
“哎,將軍過獎了,堂兄是我大伯的兒子,聖京失陷後我們便失散了,他本到處跑著做些生意,卻運氣不好,後來知道我在大燕後就過來投奔,也只是做個膳房管事,說不上麼大志。”柔姬的話透著謙虛,卻也講述著她所知道的事實。
傅海沒有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他果然是利用自己與柔姬的關係潛入大燕的暗探!得出這個結論,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