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顧學昕抱著他在床頭聊天,梁慎會問問他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千篇一律的,考試上學畢業工作。
顧學昕說:“那時候差點就不讀了,只想來上海。”
梁慎張了張口,差點問他說你想來上海是為了我,還是為了嚴展?
好在及時閉嘴。一次自作多情已經心碎,他受不了第二次。
這問題不能問,想也不應該想。
顧學昕叫他:“梁梁。”
梁慎說:“嗯?”
顧學昕小聲道:“說你喜歡我。”
梁慎從善如流:“我喜歡你。我愛你。”
梁慎的工作不輕鬆,好在雖然雜亂不規律,時間還比較自由。
顧學昕也忙,快入冬的時候更是變本加厲,忙得一塌糊塗。他不太晚歸,但早上走的非常早,睡的自然也早。
經常梁慎回到家時,顧學昕已經睡了。
他仔細把身上的菸酒味兒洗乾淨,趴在床頭看顧學昕的睡臉,一看就能看大半個鐘頭。
梁慎想,這麼一直過下去就好了,即使顧學昕心裡沒有他,他也願意這樣看一輩子。
按照顧學昕的個性,想喜歡別人不容易。他一直守在他身邊,杜絕別人侵入的可能,那這個人便會一直屬於自己。
或許他們真的可以有將來。
過年時兩人都回了老家,顧學昕是第一年上班,開始不太想回去。可是梁慎不在上海過年,他一個人沒意思。
回去後顧學昕簡訊發的很頻繁,他又不是擅長找話題的人,除夕時甚至把春晚小品的臺詞發給他。
梁慎打電話過去,顧學昕跟他訴苦:“家裡冷。”
梁慎說:“空調打高些。”
顧學昕說:“外面好吵。”
梁慎說:“電視聲音大點。”
顧學昕說:“我想幹死你。”
梁慎:“……”
春節過去,每個人都有種曖昧的重生感。
顧學昕加班越來越厲害,回到家倒頭就睡。
梁慎會偷偷坐在床邊對著他自瀆。
那人的肩膀,背,腰,臀,腿,無一不好看。
手機裡逐漸充滿限制級鏡頭。
梁慎滿意的想,現在他比顧學昕還了解他自己,閉著眼睛都知道他哪個部分長什麼樣子。
可他就是看不夠。
週末時顧學昕一大早出門,中午沒回來,發了簡訊說白天加班。
梁慎在屋子裡待著太無聊了,開了車子回家一趟。
有段時間沒人住,家裡蒙了一層灰。
梁慎懶得擦,到臥室裡開啟衣櫃,取幾件衣服出來。
春寒料峭,沒人住的屋子更冷,梁慎打了個哆嗦,轉身想走。
他想了想又折回來,在衣櫃最下面掏出個鐵盒子。
開啟盒子,裡面是一層塑膠膜,封的很仔細,那是當年他寫給顧學昕的信。
他把信紙拿出來展開,熟悉的一筆一字,梁慎溫柔的笑了。
言語表達有一點幼稚,愛卻是真的。
這些年他傷心過,逃避過,但從沒後悔。
把信放在口袋裡,即使晚了快五年,梁慎還是想給那個人看。
顧學昕知道自己愛他,但愛到什麼程度……他恐怕不知道吧。
那封信裡盛滿的炙熱深情,即使自己看了都覺得眼眶發燙。他看到的話,會覺得感動嗎。
梁慎心裡設想著對方看過信後的表現,離開家下樓。
車子一路慢慢開出來,梁慎心裡懷著奇妙的期待。
中途去黃河路接了嚴展,他有心事,說話的時候心不在焉。
車子往前到新世界背後,紅燈攔住去路。
梁慎說:“今天紅燈特別多。”
嚴展:“嗯。”
收音機裡亂七八糟,聽了覺得傻又不想關掉它。
梁慎敲著方向盤,有一句沒一句跟嚴展閒扯。
嚴展想說的話就跟他聊聊,不想說也不要緊。嚴展叫了他,他就來陪他。
一群短裙長靴少女從車子邊走過去,嚴展看了兩眼:“女人……”
梁慎說:“女孩兒。”
嚴展說:“現在哪他媽還有女孩兒?”
梁慎剛想反駁他,正好看見顧學昕的身影從街對面走過去,他瞪大了眼睛。
嚴展也看見了。顧學昕旁邊跟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