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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良在套他話。

「你在怕什麼?」陳盛良繼續追問。

「我沒有!你夠了沒!」

「好吧,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不能逼你。」

陳盛良放鬆了手上的力道,不再給駱航壓力。退離他身邊前,只淡淡地說:

「我只知道,對我來說現在最實際的做法就是告訴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第八章

駱航仍然在逃避。

陳盛良並不意外,畢竟他已經看著駱航從他手中閃躲過許多次了,他早已習慣駱航的反應,習慣到有些麻木,甚至感到灰心了。

但是當駱航需要他時,陳盛良仍然是二話不說立刻出現在駱航眼前。

當過完年、寒假即將結束時,駱航為了準備畢展,已處於情緒最緊繃的狀態。

交件期限逼近,但他仍無法完全滿意自己目前手中的成品。

眼前手上正進行中的油畫,可說是駱航投入了最多感情、期望也最大的一幅,但他自己就覺得似乎少了一點什麼……

駱航坐在畫架前發呆了許久,陳盛良忍不住轉動脖子看了他一眼,但立刻被怒斥。

「不要動!」

「抱歉。」把頭轉回原本的角度,陳盛良在內心裡輕嘆了口氣。

他們已經進行到不需要看著陳盛良的身體素描打稿的地步了,但駱航還是會要求陳盛良進畫室讓他看著身體作畫。陳盛良總覺得駱航最近愈來愈喜怒無常,要求陳盛良擺的姿勢對身體來說愈來愈吃力。

陳盛良知道駱航的壓力很大,當大家都覺得「畢業展就是這四年學習的成果」時,誰會不拚命去做?誰想讓自己的這幾年總結看來普普通通而已?陳盛良明白,但他覺得駱航累積的壓力已經過量了。

「阿良,換個姿勢好了。你可以跪著嗎?」駱航突然這麼說。

「四肢著地嗎?」陳盛良站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後再跪在瑜伽墊上。

「嗯……往右看,稍微面向我,肩膀抬起來,用指尖撐在地上。」

照駱航的要求調整著姿勢的同時,陳盛良在心裡想,即使駱航沒有碰觸他,但這樣用言語指使他……感覺仍然有些曖昧煽情哪。不過,或許只有他這麼想吧。

陳盛良暗自苦笑,不知道是他真的有些分心,還是駱航的脾氣又發作了,駱航皺著眉頭說:「你可以專心想像一下有股生命力在體內的感覺嗎?」

難不成現在跪在他面前的是死屍?

陳盛良忍不住也皺眉了。但他仍照著駱航的要求,努力在腦內想像自己其實是座火山,滾滾熔岩在軀殼裡漫流……

這姿勢僅靠指尖和腰部撐住上半身的重量,陳盛良開始覺得腰很酸、手指很疼痛。他深吸了口氣,說:「駱航,這樣子我沒辦法維持很久。」

「想像一下你的手指像根莖一樣鑽入地面的感覺,我想要你更有活力感。」駱航恍若未聞。

「我不是創作者,你才是。」陳盛良忍不住這麼回話,但話一脫口他就後悔了。他說的是氣話,並不完全正確。

駱航語塞。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就在陳盛良忍不住收起疼痛的手指換個姿勢時,駱航豁地站起來用力捶了一下牆壁,巨大的聲響讓陳盛良嚇了一跳。

「駱航!幹嘛突然這樣?」陳盛良趕緊站起身去抓住他的手。

「我不行,畫不出來!」

這句話駱航在這幾個月裡曾說了幾次,但都是輕微自嘲的語氣而已,不像這次聽來如此的沮喪。

駱航低著頭,陳盛良看不清他原本晶亮的眼眸,只見他咬著唇,緊緊握著的拳頭因為用力而顫抖,指關節一片泛紅……

陳盛良輕輕揉著他的手,另一隻手則溫柔地拍著駱航的背輕聲說道:

「休息一下吧。我弄咖啡給你喝?」

「不要!」

「不要也不行,你需要休息一下。」

「我覺得我沒有天份。」

「怎麼會突然這麼說?」

「畫得好痛苦……」

「那是因為你對自己要求很高吧?沒什麼不好的。」

「所以我說我沒天份,如果有的話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只要一直畫就好,也不用煩惱未來的事了。」

並不是這樣的。陳盛良想告訴駱航,他認為駱航有攝影的天份、駱航的學弟也這麼認為,那駱航真的會覺得只要一直拍照就好了嗎?就能不用煩惱未來的規畫了嗎?

但陳盛良知道這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