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說了兩句,忽然旁聽席上傳來一聲嚎叫。
“殺人……殺人了……有人殺人了!!”
眾人隨之看去,便見是後方的一個女人發出的聲音,她起先還只是手舞足蹈著,漸漸動作越來大,嘴裡嘰裡呱啦的喊著什麼,她身旁的男人用力拉著她,法警也出動維護,女人卻依舊自顧揚聲,且情緒越來越激動。
法警只有將她拖出審判庭,然而從前門而過的時候,那女人忽然用力指著眼前的高坤嘶吼道:“殺人……殺人兇手!你這個殺人兇手!煞星……只會害人……小畜生,煞星……小畜生!!”
直到大門緊緊合上,才將那女人的吵鬧關在了門外。
審判長和審判員簡短的進行了一番交流,得知此女是其中一位被害人的母親,並且精神狀態有異後就暫且將這一環節掠過。
相較於場內的騷動,被指責的高坤只是默默地站著,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範贏看著他,心內急轉,似是覺得哪裡不對,不過他猶豫半晌還是提出了傳喚另一位當事人的要求。
李熒藍站在門外,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面,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勉強冷靜下來,可是正反覆做著起伏不定的心理建設時便見到大門開啟,法警從裡頭拖出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
那女人瘋狂地揮舞著雙手,面目赤紅,頭上青筋都爆了起來,她聲嘶力竭地吼著:“高坤……殺人兇手!殺人兇手!煞星……小畜生……”
那一句句的指責顯然正打在了李熒藍此刻最脆弱的點上,他開始不住搖頭:“不是的,不是的……胡說……胡說,高坤沒有殺人……胡說……”
李小筠在一旁扶著兒子,不停地拍著他的背:“熒藍,熒藍,我們回酒店去休息休息好嗎?”
“胡說……胡說……”
李熒藍反覆呢喃著這兩句,直到審判庭內傳喚他進去。
李小筠臉上已經滿是擔心,可是李熒藍卻在聽見自己的名字後,腳下不停,飛快地往庭內衝去,他的目標就是高坤。
高坤也在同時抬起了頭來,可是當他看見李熒藍不管不顧就往自己面前走,反而被法警攔住時,高坤淡然的表情終於出現了裂痕,他想起身,卻被用力摁了回去。
李熒藍看著攔住他的人,神色莫名:“我、我來作證……你們為什麼要攔著我。”
看著他年紀尚小,法警只是將他引到該站的地方,然而當審判長一連對他詢問了好幾個問題李熒藍都沒有反應時,場內的眾人也覺不對了。
範贏站起身,輕輕地叫了他兩遍,李熒藍終於茫然地回神,然而他說得第一句就是:“高坤沒有殺人,他沒有殺人!”
範贏和坐在一旁的卓耀面色同時一變,心道要遭。
果然,李熒藍的情緒開始漸漸崩潰:“他為了救我,你們為什麼要抓他!你們應該要我去抓那個壞人,他該殺!你們為什麼要抓高坤!他沒有殺人啊!他不是殺人兇手,他不是!”
他這兩聲大吼,在眾人眼裡和之前的瘋女人一般無二了,法警面色一變,趕忙上前如法炮製。
高坤見他們的手拽著李熒藍,急得拼命要起身,卻被兩邊的人死死制住。
便在此時,卓耀從旁聽席飛速上前,一把擋住了那些手,將李熒藍拉到了懷裡。
李熒藍滿臉惶恐,面色已經煞白,他抓著卓耀害怕道:“表舅……我忘了……我準備了那麼久,我還是忘了,我不記得我要說什麼了……可是高坤沒有殺人……他是為了救我……”
範贏在此時忙說自己的證人和證據有所變化,請求休庭。
卓耀則一把抱起李熒藍,沒再管現場的事,直接把人帶了出去,直奔醫院。
而高坤看著那遠去的人影,帶著手銬的拳頭已是緊握到了顫抖。
……
——典型的反應性精神障礙。
這是醫生給出的診斷結果,一般病患都是因為遭受突發或持續性的心理打擊才會造成此後果,李熒藍在那件事後並沒有馬上暴露出症狀,但是持續的精神壓力終究讓他難逃一劫,這個病可長可短,可以完全治癒,但是如果治癒不當,則會演變成重度的精神疾病。
看著床上因為藥物而入睡的身影,卓耀表情冷厲,暗忖自己怎麼會在此事上粗心了,他應該一早就給李熒藍安排心理醫生的。
便在此時,病房門響,李小筠從外頭走了進來。
卓耀不滿的看著她,她是陪著李熒藍一道等在庭外的,可是從醫院回來了一下午,這位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