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藍宇把眼珠子挪到別的地兒,眼不見為淨。
穆一凡擦完燈又開始擦桌子,他彎著腰,柔軟的腰身拱起,平滑的背,柔韌的腰,挺翹的臀,宮藍宇“嚯”的一聲站起來,下面已經搭起了帳篷,實在是受不了了。
此時穆一凡正專心致志的擦桌子,宮藍宇突然站起來,嚇得接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退無可退,才把自己縮成一團藏在冰箱與牆之間形成的角落裡,滿眼的驚恐。
宮藍宇懊惱的甩了自己一巴掌,身上的慾望潮水般退得一乾二淨,放柔聲調安撫:“阿凡不怕,我是要去喝水,對,去喝水,你看!”
宮藍宇走到冰箱跟前,開啟冰箱拿了一瓶水,又乖乖坐回沙發,對穆一凡道:“你繼續吧,桌子還沒擦乾淨呢,我坐這裡保證不動了。”
說完,宮藍宇象徵性的喝口水,開啟了電視,視線一直鎖定熒屏上莫名其妙的廣告,余光中,阿凡終於戰戰兢兢的站起來,拿著抹布又開始幹活,看的咱們藍哥心疼的想撞牆。
是夜,穆一凡一個人坐在他房間的陽臺上,任由冰涼的冷風颳過他柔和的臉龐,身上仍穿著家居服,只披了一件外套,非常冷,但是穆一凡不在乎。
他的恐懼症很嚴重,他不記得宮藍宇嗎?不,他一直都記得,記得清清楚楚,腦子裡全是和宮藍宇在一起的幸福甜蜜,但是,他還是會怕,宮藍宇動一下,離他稍微近一點,他就會緊張的要命,就會焦慮,就會止不住的驚恐。
“藍哥,藍哥!”阿凡低低的呼喚著,一遍又一遍,卻只能被冷風吹散。
一牆之隔的宮藍宇也沒睡,他睡不著,這種日子要到何時才是個頭?
宮藍宇悄悄起身,做賊一般輕輕推開穆一凡的門,陽臺上,穆一凡似乎睡著了,腦袋歪在一旁,宮藍宇輕輕走過去一看,果真是睡著了,身上披的外套掉在地上,冒著陣陣寒氣。
宮藍宇趕緊把他抱起來,才發現懷中的人兒渾身冰冷,跟冰塊一般。
宮藍宇把穆一凡放進被窩,幫他關好陽臺的門,蓋好被子,正準備離開,卻聽穆一凡輕輕呢喃:“藍哥!”一聲又一聲,生生拖住了穆一凡離去的步伐。
回頭,床上的人兒臉頰漸漸紅潤,凍得青紫的嘴唇微微嘟著,如同酣睡的小貓,模樣乖巧又毫無防備。他的嘴巴恢復的很好,當初宮藍宇一度很擔心會留下疤痕,沒想到只在嘴角的位置留下了淡淡的一個印記,不仔細根本就看不出來。
阿凡那聲“藍哥”柔柔地叫進了宮藍宇的心裡,他的步伐再也挪不動,跪在了床邊痴痴看著。這個動作完全是宮藍宇這幾月來養成的習慣,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
宮藍宇知道,穆一凡熟睡之後會做惡夢,他總是在半夜被阿凡淒厲的哭喊吵醒,然後一直守在床邊直到天亮。
此時的穆一凡還沒有被惡夢侵擾,閉著的眼簾蓋上了他眼中的驚恐和防備,他的這種目光每天就跟錐子一般,每分每秒扎著宮藍宇的心臟,扎得宮藍宇鬱悶憋燥,有火沒處發,有勁沒地兒使,就差跟阿凡一起瘋了。
有多久沒有好好抱他,有多久沒有好好吻他?廂四在這隻。
宮藍宇終於忍不住,起身,輕輕含住了穆一凡的唇。
那滋味,彷彿惦念了千年,思念一觸即發,宮藍宇心底喟嘆,穆一凡就是他此生的劫,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要瘋也就一起瘋吧!
那蝕骨相思漸漸蠶食了宮藍宇的意志,唇上的柔軟也讓他忘記了此時此地絕對不是親吻的最佳時機,他只想盡情的品嚐屬於阿凡的甘甜,這甜蜜溫馨的一刻,他想的心都疼了,當他終於感覺到異常,阿凡已經被他嚇得差點昏死過去。
穆一凡瞪著眼睛,很大很大,大得似乎要脫窗,滿眼的驚恐,藏在被子底下的身子劇烈地顫抖,當宮藍宇離開他的唇,他的顫抖更加誇張起來,抖得床吱吱作響。
他緊緊地抓著被子,嘴唇哆哆嗦嗦,一遍又一遍無助而絕望的叫著“藍哥,藍哥!”豆大的淚珠不斷滾落,那悽慘的模樣,彷彿一把利刃,狠狠捅進宮藍宇的心窩。
那時的他就是這麼絕望吧?
那時的他就是一邊喊著自己一邊忍受著那個畜生的摧殘吧?
阿凡,我到底該拿裡怎麼辦?
宮藍宇一把把穆一凡摟進懷裡,不顧他的掙扎和抗拒,大聲道:“阿凡,我是藍哥,我就是藍哥啊!”
可是發病的時候,穆一凡顯然是不認識宮藍宇的,就算是知道他是藍哥,心裡面的恐懼也會讓阿凡忘記他。只有恐懼,唯有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