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淫|蕩?老子冰清玉潔!”劉大包飛給石崇一個嗔怪的眼神,把後者直接給噁心地乾嘔起來。
李好不出聲了。正當我以為他準備一笑置之的時候,他卻突然又開了口。
“以前我也反抗過啊。”
劉大包一聽立馬來了勁,身子越發橫在床外搖搖欲墜:“那你怎麼現在變成了個軟蛋?!你這樣不行!我們要一硬到底,決不能中途就軟下來,不要放棄!”
“呵,現在怎麼著?你又陽痿了?”石崇從那一眼的噁心中緩了過來。
“誰特麼陽痿——”
“我高中反抗過。”李好在兩個聒噪的聲音中插了進來,臉上帶著些許不常出現的落寞。劉大包剛準備再次開口灌輸自己【一硬到底】的思想,卻被接下來的一句震成了一座人體雕塑橫在床外。
“——結果直接被退學了。”
寢室瞬間安靜了。石崇甚至在遊戲中途停止了操縱滑鼠。
“退學?”我重複一遍,也探出身子看向李好:“你他媽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李好又從他龐大的護膚品大軍裡挑出一瓶開始往臉上塗。
“高中的時候有群男生看不慣我是同性戀,找事兒打我,結果把事情鬧大了,連校長都知道了。校長讓那群男生回班接受批評,就把我一個人留下來,跟我說明天起不用上學了,直接去心理輔導室找心理老師,什麼時候把喜歡男的這病治好了什麼時候回來上課。我很不服氣,跟他說同性戀不是病,他不聽。然後回去我就看書查資料,成打成打地看論文,第二天去跟我們心理老師理論。結果她還非得治我,給我看裸男的照片,同時強迫我催吐,想讓我一看見男的身體就泛噁心。她還給我看A|片,看那些大胸女人的裸|照,然後要我當著她的面手|淫。我偏不,我看見女的下|體就乾嘔。後來我呆在心理輔導室跟她吵了快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我受不了了,直接跟校長說,我要退學。校長求之不得,還給我記了大過。”
“記、記記記記記大過?!”
劉大包此刻如夢初醒,終於成功截住了話頭。
“對啊,記大過。”李好轉過臉來,神情似笑非笑的:“他偏要在我檔案裡留個汙點。所以後來我明白了,遇到這種事情只有先忍著。那種經歷,我絕對不要有第二次。”
李好說完這話,又平靜地轉回去塗臉了,神情安詳的像是後宮裡的娘娘。我跟石崇兩人對望了一下,看到對方都十分裝逼地強做出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什麼大場面都見過;實際上內心估計都被這樣的遭遇給驚到了。只有劉大包一人,秉承喜怒皆形於色的原則,貫徹有話直說的方針,大手一拍欄杆,梗著脖子放了個馬後炮:
“你們校長也太賤了!真是個雞|巴!”
這路見不平的一聲吼讓李好噗一下笑了出來,臉都塗花了:“哈哈,謝謝。”
劉大包得意地哼哼兩聲,而我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既然李好高中的時候為自己是基的事情受了這麼大挫折,他怎麼還敢在大學明明白白地出櫃呢?這特麼不是不長腦子的傻逼麼?
對於我這個問題人家李好回答得特別有節操,一瞬間就從後宮裡的娘娘進化成了老佛爺級別,一臉慈眉善目普渡眾生的樣兒。
“——我覺得我是怎麼樣就怎麼樣,沒必要騙你們。承認自己是同性戀又不丟臉。”李好溫和地看著我們,尤其多賞了激動的劉大包小朋友兩眼:“我知道你們怎麼想,你們肯定覺得我噁心又犯賤。但這都沒有關係。我畢竟是個男的,這點……硬氣,嗯,還是有的。”
劉大包瞬間被李好的硬氣折服:“沒錯!李好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爺兒們!來我們一起硬!!”
寢室瞬間安靜了。李好笑容尷尬地轉身塗臉,我和石崇憋了半天愣是沒憋住,笑得攤在床上。
“劉大包,別調戲人家李好,要硬你自己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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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這次比較成功的談話我們差不多摸清了李好的為人。雖然還是不想跟他扯上關係,但也沒有刻意迴避。寢室裡一直都很僵硬的氣氛有了緩和的跡象,看不見的堅冰終於要開始融化了。比如李好要是沒回我們會給他留門,他要是沒有打水我們就踹劉大包下去打。劉大包是我們寢室的打水專業戶。可憐他以前只用打三瓶水,現在時不時加一個李好,一次要拎四個滿滿當當的開水瓶上樓,氣喘得像匹老態龍鍾的騾子。
李好對於劉大包的幫忙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