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叢遮不住玫玫,但玫玫能遮住兩個我。我對著那雕塑思索良久,卻依舊不能領會其背後的深意,於是戳戳玫玫:“誒,那個雕塑有什麼含義沒?好醜。”
玫玫一撩假髮:“噢,我們都叫它‘插翅難飛之爆菊’。”
我:“……太深刻了。”
正在這時,操練部隊突然齊聲大吼,地動山搖。我趕忙把視線從“插翅難飛之爆菊”身上扯下,牢牢黏在廣場中央的肌肉群上。只見這幾百來人的隊伍站成了一個矩形方陣,兩腿邁開,雙手背後,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我又問玫玫:“這是要幹嘛?”
玫玫揪了兩根樹枝插在頭上做偽裝,還好心遞給我兩根:“快插頭上,讓自己與這群灌木融為一體,他們就發現不了我們了。”
我看著玫玫頭上那晃晃悠悠的兩根樹枝,竭力把它們想象成灌木:“……那他們到底要幹嘛?”
玫玫嬌嗔地瞪我一眼,從頭上扯下片樹葉扔我:“討厭,自己看嘛,倫家才不要劇透。”
我哆嗦兩下,突然覺得比起操練部隊而言身邊這個健碩的英勇少女才是這座城市的最終兵器。
為了響應玫玫的號召,我忍辱負重把樹枝舉了起來,屏氣凝神地觀看操練部隊接下來的一舉一動。這時隊伍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尤為挺拔的身影,他屹立在“插翅難飛之爆菊”的臺階上,睥睨一圈,不語自威。
我心想這架勢也忒熟悉,管事兒的終於出現了。
玫玫在看到這個人後明顯激動了起來,喘息聲都變得不一樣了。他拽著我的領口把我拖到他旁邊,伸手指著那個高大威猛的身影說:“芍藥快看!那是倫家的夢中情人!噢~~怎麼能這麼帥氣~~歐巴快來揉揉倫家嘛~~~”
我十分應景地嘔了出來。
玫玫重重地捋著我的背,那力道簡直快要捋掉一層皮:“噢芍藥你腫麼啦?是不是帥吐了?沒錯歐巴就是這麼帥氣!”
我虛弱地撫著胸口,又顫顫巍巍地重新蹲了回去。
——媽媽!孃的個腿腿老子要回家!!
結果沒等我在心裡咆哮完,這個看著像是頭頭的人開始一秒也不耽擱地發號施令了。
“立正——!稍息!”
“我宣佈!”
“本年度第一百八十七次操練!”
“開始!”
“預備————”
這一聲預備拉得很長,長得我晃了神。玫玫在旁邊激動得臉都歪了,他一把拉過我的胳膊對我耳語,氣流咻咻地從我耳邊奔過。
“芍藥!芍藥快打起精神!這是力量的奔湧!這是野性的呼喚!”
我愣頭愣腦地瞟他一眼:野性的呼喚?什麼雞|巴玩意兒?
結果下一秒,那聲長之又長的預備之後的一個字終於給拖了出來。
“脫!”
然後所有的肌肉塊塊開始訓練有素地、有計劃有組織有步驟有節律地、自己把自己褲子脫了。
再然後,隨著他們整齊劃一的扒掉內褲的乾脆動作,我的下巴也掉了。
——噢漏媽媽!你為什麼還不接我回家!!
“——玫玫!玫玫我們趕緊走吧玫玫!玫玫你怎麼不告訴我他們就是來遛鳥的玫玫!玫玫你太不夠兄弟了債見!”
我正準備弓起身子掩面而去的當口,在這千鈞一髮萬分緊急之際,又被旁邊伸出的一條肌肉緊實的胳膊給拽住了。
“芍芍你把它看完嘛~~好戲還在後頭喲~~~”
我快崩潰了:你那blingbling的眼神是個嘛意思!還有好戲?還什麼好戲?這種場景能看嗎!能看嗎!眼睛不會長針眼嗎!
此時玫玫已經快倒在了灌木叢中,那群有氣無力的小灌木都快被他壓塌了。在自己激動難當之餘還不忘緊緊拽牢我,這種義薄雲天的豪情讓我十分感動。
——感動個屁啊快把老子放開老子要回家噢媽媽!
我竭力扭動身體好擺脫他的束縛,結果扭著扭著他突然鬆了力。我感到有些莫名,並大方表達了自己的疑惑:“咦玫玫你怎麼……”
他沒有鳥我,目光專注地直直盯向前方,並且神色異常激動,就好像一個五十歲的大嬸剛剛得知自己懷了孕。還是頭胎。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下一秒恨不得自剜雙目。那出現在我眼前的場景真他媽畢生難忘。與此同時玫玫還在我旁邊大呼小叫:“噢芍芍!這就是操練部隊的精髓!是的沒錯!看看這雄性氣質!多麼狂野!噢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