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塵翔繼續躺在床上,他很想征服這一個,可是那一個又讓他久久的分心。塵艾覺得全身痠痛,一夜一動不動真的好難受。
而小澤卻想著要怎樣說服自己的身體和意志去上學,小澤甚至都覺得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身上好痛,頭是暈的,眼是花的,可是他不覺得這是一次不合時宜的倔強,不是和塵翔賭氣要他心疼自己的身體,因為小澤知道沒有人給他倔強的成本,沒有人給他放肆的權利,沒有人包容他的脾氣,沒有人遷就他的任性。或者說,沒有人在乎他這個存在。去上學,只是因為沒有塵翔的允許,他沒有不去的權利,會被教訓的很慘,至少以前是,現在呢,現在是什麼是一個未知,現在成為了一個未知,我得未知竟然提前了。小澤諷刺著自己,想支起身子,可是他那麼清楚,一晚上他重複了太多次,體力在一點一點消耗,這個未來是一個已知,他爬不起來。可是要怎麼辦,為什麼這個時候這麼慌張,原因竟然是自己實在爬不起來。翉淵澤呀,你活得我實在是不願意評價,也沒有資格評價,我知道自己活得多麼的小心翼翼,舉步維艱,可是我想不到有什麼可以改變我的生活,即便是塵翔的愛也不能為力。我那麼清楚,我和塵翔差多少,現在又來了一個塵艾,小澤禁止自己想下去,什麼叫又來了一個塵艾,自己不該這樣想,要遷就他,要包容他,我想的很好,我想提動嘴角微笑一下,可是那個表情為什麼流下眼淚。請把我當一個人要求,請把我當一個人原諒,你把我想得太美好,其實我做不到。
小澤覺得自己在被疼痛吞噬,為什麼還是這麼疼,為什麼還沒有結束,塵翔還會不會繼續為難,為他的弟弟報仇。一切還都是一個未知,現在的感覺除了疼痛沒有別的。那種疼痛讓小澤莫名的怨恨,卻又找不到那個根源,他不想去怨恨塵翔,當痛苦找不到宣洩的根源,只會覺得更加的痛苦。暴躁的情緒讓小澤的心情跌入谷底。疼痛,本來是人類保護自己的本能,所以當它佔據著幾乎全部思想的時候,人類也就恢復了他們動物的本能。可是小澤卻命令自己放下那顆憤怒的心,平靜下來,再試一次。這個時候,小澤覺得自己不是因為寒冷在渾身打顫,那種痛苦帶來的徹骨的寒,那種無助,那份心痛,這個早上沒有人來看望的失落。
支撐著胳膊,一用力後胛骨向上提起,牽動著後背的傷痕像是撕裂了一樣,小澤眼前一花,可是告訴自己,堅持,不能倒下,再倒下自己真的要起不來了,再倒下自己又要落入那個害怕和絕望的深淵,不能讓塵翔看到我沒有出去,不能讓他更加的生氣,說是為了不要捱打,我承認,有這樣的原因,可是更加不願意的,是這個時候,還希望不要讓他對我太絕望,不要讓他再也不看我,我還抱著希望,希望我昨天給他的理由可以讓他至少覺得是因為在乎他讓他總有一天可以原諒。可是那一天到底要多久,那段路到底有多遠。
當眼前不那麼模糊,疼痛適應了的時候,小澤想向上一點,費力的弓起腿,可是這樣的動作就難免會牽動傷得最重的地方,啊,很響的一聲,以至於小澤都驚異於自己乾渴的嗓子可以發出這樣的聲音。小澤真的覺得撐不住了,他覺得這種絕望到沒有力量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自己的聲音並沒有找來任何的回應。他想告訴自己,這個屋子太大了,可是小澤真的不想再去重複這樣的希望和幻想,到底累不累,自己還不知道嗎?
鐺的一聲,小澤的身子重重的跌落在地上,卻沒有增加什麼疼痛,再也不想起來,再也不想活動,等整個身體徹底的和地板貼上,小澤把手伸到身後,慢慢的伸進褲子,又停住了,昨天那份恐慌還那麼清晰,塵艾的表情,那份悠閒地神情,不要去想,那個鏡頭,那之後的一切,那麼近,卻又一種不堪回首的感覺,那種感覺本應交給時間去沉澱,可是此時卻那麼清楚,其中的大部分來自於悔恨,恨自己為什麼如此倔強讓自己陷入這樣的感覺。當手繼續向裡伸,碰到傷痛的部位,一種羞愧湧上心頭。拿出來,還是繼續,真的很疼,酸酸的,它需要撫慰,自己需要去撫慰那傷痛,這本身不值得羞愧嗎?可是到底要真那樣才能不羞愧呢?那麼清楚自己不需要覺得難看,也明知道,只要自己還活著,還追求那份溫暖,這份卑微的痛就不會減輕。
睡一下吧,醒來就是醒來之後的事情了,如果總能這樣輕易地入睡,那麼那份心痛會少一點吧。可是想到塵翔在身邊那溫暖的夜晚,那安心的睡,心裡又開始顫抖,連睡覺都是這樣嗎?還是連夢都是苦澀的。什麼時候下一夜你能為我展示一個甜美的夢。
塵翔在自己的櫃子裡看來看去,專注的挑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