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說完,我回身按住了他撥號的手:“季然,就這樣吧。”
“什麼?”他訝然看我。
我搖頭,手依然緊緊按著他的手。季然注視著我,藉著路燈暗淡的光線慢慢伸出手指,擦拭我的眉骨,大約那裡還有乾涸的血漬。
“哥,你確定不報警?”
我笑了笑,“已經沒事了,季然。就這樣過去吧,放過他們,也就是放過了我。再說,我也沒有什麼損傷。”
我們都知道,要抓了趙氏兄弟,我必然是唯一人證,從此,便不得安寧。而我,卻無論如何都不願在那樣的場景和他們見面。
季然垂下眼,良久,收起了手機。
“蘇舊,你他媽以為你是聖母麼!”他咬著牙一字一句說完,背轉身不再理睬我。
季然很少朝我爆粗口,我心中愧疚,無言以對。
於震沒表態,他駕車,帶我們遠離了這場豪門鬧劇,也遠離了我不堪的過去。
☆ ☆ ☆
那晚之後,我並沒有刻意打探趙氏兄弟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那都已經和我沒有關係了。從今往後,我決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跟林白去了英國。
臨登機,林逸之才告訴我,那晚之後,趙東昇再次失蹤,而趙東宇成了名符其實的掌舵人。
一路航程,我放空所有情緒與林白交談,他是個睿智的年輕人,談吐風趣,學識廣博,我看到了我另一個人生的開始。下了飛機剛開啟手機,就接到裴毅追來的越洋電話,他指責我見利忘義,竟然拋下他這個生死兄弟一個人飛來國外享受富貴!
我微笑著結束通話電話。這小子還是那樣精力無窮,絮叨討憎。
在蘇家的舊居,我見到了祖父的律師——林白的父親,從他手中接收了蘇氏尚算殷實的家業,可我沒打算留在國外。我不習慣在講著鳥語的地方生活,我還是愛我自己的家園。
林白很惋惜,他說,本來以為能代替父親繼續為蘇家效力,看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他自小學習工商管理,祖父的公司也一直由他掌管,幾年來發展穩定。我自然樂於接受他的服務,立即簽署檔案,委託他繼續替我管理祖父的公司。
他極驚喜,感謝我的信任,主動陪我去歐洲幾國遊覽,幾個月後,我回了國。
這時,季然剛調到臨市,而我,也在這座城市安家,買下了一間旁人轉手的茶餐廳。
我喜歡這裡靜謐的氣氛,坐在寬大的木質露臺上,膝前一杯清茶,一本書,午後的陽光懶懶地照在身上,很愜意,很滿足。季然有空就來幫忙,他說,他想通了,只當我是親哥。我很欣慰。
可茶餐廳剛開始生意並不好,客人也很少,僱不起演奏者,我就自己彈琴唱歌助興。沒想,很多歌迷陸續聽說我的訊息,都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看我。於震也帶著小麥找來,說希望能在我這裡打工。有他這樣一位能文能武的高手相助,我求之不得,立即請他做了業務經理。小麥也坐在了收銀臺前。
茶餐廳的生意漸漸興旺。
不久,裴毅聽說後親自開車氣勢洶洶殺過來,硬是把他自己灌得爛醉才罷休。
時間過得真快,一年之後,就在小麥生下一個大胖兒子那天,季然帶來一個眉目英武的女孩,他紅著臉介紹給我,說這是他同事兼女朋友——梅子。
我嚇一跳,看著他倆牽在一起的兩隻手,當胸就給了季然一拳,可第二拳就被這個女孩子攔住了,她一臉真誠,說:“大哥,我和季然是真心的!”
她不知道我為什麼動手,我很是尷尬,直瞪著季然說不出話來。
梅子走後,季然向我道歉,說,“哥,我從前以為自己只喜歡男人,後來才發現,我只是喜歡你。除了你,我也會對女孩子有感覺。梅子是個好警察,更是個好女孩,我喜歡她,願意和她在一起。”
“哥給你準備嫁妝!”他能用心喜歡一個女孩子,我替他高興。
季然佯裝抬腳踹我,玩笑過後,鄭重說:“哥,我希望你能得到自己的幸福。我知道,你不快樂。”
“你還知道什麼?多管閒事。”我不以為然。
臨走,他擁抱我:“哥,該是你的,總是你的。”
沒等我琢磨清他的意思,一位久違的故人來訪。
張俊帶著兩名小助理來到我面前,打量來去,嘿笑:“還真的是你!蘇舊,沒想到你竟會安於做一個小餐廳的老闆。”
“這是我的夙願。”來者是客,我請他喝茶。
他拉我陪